江易琛只好一直往下说,直到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才停了下来。
贺铭瑄低声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江易琛一滞,其实他不觉得自己这事做得好,相反,他觉得自己这事办得糟糕透了,毕竟林小姐那么伤心难过,是个男人都看不下去。
不过,贺铭瑄能够不迁怒他,总算是件好事。
江易琛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三少爷的赏识,然后果断挂掉电话,把自己干的这件缺德事抛诸脑后,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电话里小声地说了句:“三少爷,我看,林小姐好像非常非常难过,哭得很惨。”
贺铭瑄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易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家老板这算是什么意思?照理说,林素心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但他却是这样的反应,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呢?
挂上电话,贺铭瑄重新靠回了床上,一动不动。
尽管他几乎没有怎么移动,却觉得自己像是跑了一次全程马拉松一样,全身的力气都像是已经被抽干了,完全不想动弹。
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护士来查看他情况的时候,突然惊呼出声,才把他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我的天啊,三少爷!”四十多岁的资深女护士安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你的吊针都扯掉了,自己没有感觉吗?怎么不叫人进来帮你?你看看你,手背上流了这么多血,都青掉了,明天肯定淤血肿得跟馒头似的!”
安娜一边数落着他,一边示意他把另一只手伸出来:“这下好了,药水都流光了,只能换一只手重新吊过。”
贺铭瑄就是不伸手,说道:“能不能不吊?”
安娜柳眉倒竖:“三少爷,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让我告诉太太,这让我良心很不安,你要是还不肯好好治疗的话,我可要去找太太坦白了!还有这些药,全都给我吃了!”
贺铭瑄:“……”
安娜从他出生的时候,就是照顾他母亲的护士,跟贺母很有交情。
所以,对付从小就怕吃药的三少爷,她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她的威胁果然是又快又狠又准,让贺铭瑄不能不认栽,只能乖乖伸出左手,让她重新换了几瓶挂针。
同时,他接过安娜递过来的温水和一大把药片,犹豫了好一阵,才硬着头皮把药片塞进嘴里,猛灌了一口水,神情痛苦地咽了下去。
真纠结,好怀念林素心又哄又骗又发火让他吃药的样子……
他刚吃完药,房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