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可不好演,但谁让他缺钱呢。
梁琰仍然会回来住,但他最近一门心思都在公司,事儿多应酬也多,时常晚归,回来也是独自睡主卧,从不过问方招,等方招的脸拆了线消了肿,他才喊来这个总是有意避开他的假深深。
梁琰略微仰着脖子扣着衬衫扣子,从镜子里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半张脸,躲躲闪闪的似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他微垂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张七分像庄深的面孔,看了几秒便挪开视线,他想:到底是找来的一个演员而已,没有半分深深的神韵。
他对方招的排斥几乎就写在脸上,但在二叔面前,他又能亲昵的抓着方招的手举起,杯中酒液翻卷,清脆的碰上了二叔的杯子:“深深,给二叔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方招一头雾水,只得低眉敛目:“叔叔...对不起。”
“你是谁家的”梁文博皮笑肉不笑的挪开杯子,不知道梁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往日把这个情人藏得严实,今天倒主动带回梁家来给众人瞧,还假惺惺的让人道歉,前头秦桢要搞庄深,他把秦桢报复得那么惨,这会儿却又来伏低做小让小情人道歉,实在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席中梁家的叔伯婶婶们已经忍不住开始议论,程韵坐在梁琰旁边,隔着梁琰去看庄深,几番打量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方才落座的时候她和他眼神对上,庄深却神情陌生好像不认得她了似的,白玫瑰画才送了没多久,怎么见了面连个笑脸也不回应呢。
梁姝冷眼看着,见气氛僵持,忽的一笑:“二哥,你就大方点,一笔勾销岂不大家方便?”
梁文博瞥向她,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不由冒上了火气,最厌她成天的和他作对,从小就是这样,和大哥亲近,所以事事都要防着他,讽刺挖苦他,可惜这俩兄妹最后也不过是反目成仇,梁文博想到就笑:“你知道我的,我已经够大方了,还记不记得当年是我拦着大哥,要不然程锋就不仅仅是断腿了。”
梁姝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妈。”程韵赶忙喊她。
林婉在台下踢了梁文博一脚,示意他别惹事,这么多亲戚在呢。
“吃饭吧,”林婉直起腰冷着声打断了席间窸窸窣窣的讨论,看向梁琰时目光淡淡的,态度柔和了许多:“我听梁致说你上个月去看他了。”
“是,他很好,母亲放心。”
林婉笑笑点头:“难为你这么多事还记挂着他。”
“他考得不错,我只是帮他办点手续...”
方招蒙头吃着眼前的两碟凉菜,梁琰戏做得足,时不时给他夹点菜盛碗汤,来的路上梁琰告诉过他不要和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搭话,他也便老老实实当个哑巴,吃多了菜口干,他也没在意就把杯中的红酒仰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