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竹说道:“不用了,听火器营的不少同僚说起小胡同,我也挺好奇的,请他们过来表演,就没氛围了。备马车罢。”
刘管事上前一步,在庄子竹耳边轻声说道:“主子现在去,还没用午膳,小胡同里的食物,大多掺了,某种,助兴的药物,主子千万不可在那边进食,在府中用完再去吧。”
庄子竹这次同意了,在府中用了午膳,又睡了个午觉,下午j-i,ng神饱满。庄子竹跟往常一样,没戴头钗珠花,没贴额间花钿,穿着一身清爽,准备出去见识见识。
男人和哥儿的区别,在骨架、胡子与生育功能。男人大多骨架大,身材高大,而哥儿身材则略为瘦小,皮肤细腻,没有胡子。不过有个别例外。就像梁雅意,自小练武,练就一身强壮的肌r_ou_,虽然他也没有胡子,但光看外表,不知身份的,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男人。
只是贴胡须看起来也太假了,庄子竹就没贴,穿着男儿的打扮,清清爽爽地准备出门。还没上马车,宣恒毅就乘着马车过来,在庄府门前停下。
宣恒毅撩开车帘,露出他那张保养得宜、面如冠玉的脸,问道:“爱卿准备出门?”
庄子竹听到声音,就就地准备行礼。宣恒毅一步就下了马车,上前托起庄子竹的手肘说道:“爱卿不必多礼,朕乔装出门,爱卿称呼朕为毅哥哥即可。”
“宣将军,微臣正要出门游玩。”庄子竹叫了第一次见面的称呼,毅哥哥什么的,京城中认识宣恒毅的大官这么多,庄子竹才不会叫出口。
宣恒毅让李顺从马车上取下一件大氅,接过,递到庄子竹手中,又换了称呼,说道:“子竹总是穿得如此单薄,京城不同于南边,还下着雪,万一受寒如何是好。”
庄子竹默默地把厚厚的棉被一般的大氅披上,宣恒毅又把庄子竹请到马车中,说道:“雪里站着说话多冷,不如上马车来。子竹准备去哪?出去游玩竟然没人陪同,恰好朕今天有闲暇,正好一道前往?”
庄子竹也不避着皇帝,去小胡同不好带着梁雅意张文清这些哥儿去,免得让他们被父母责罚。可带着皇帝去,谁能说他一句?
而且连日不见,今天见到好友,邀约一同前往游玩,比一个人带着墨书他们看要好。
于是庄子竹登上马车,就把自己的行程说出来:“听好几位同僚谈起京中小胡同有好几个表演卖艺的地方,子竹好奇,想去游览一番。宣将军从小在京城长大,对此熟悉与否?哪一家的卖艺最是j-i,ng彩好看?”
“不熟,”宣恒毅想也不想就这样回答了,又从抽屉里拉一张厚厚的被子,放在膝盖上叠好,一边说道:“朕不是从小在京城中长大,小时候跟随母父,住在东海边上,潜海挖贝为生,直到朕十四那年,父皇才把母父接回宫中,认回朕与柏弟。之后开始习字练兵,京城之中没怎么游览过。”
说罢,宣恒毅把折好的被子放在庄子竹的膝盖上,膝盖下垂落一排流苏,煞是好看。宣恒毅替庄子竹盖好了,又说道:“母后也从小住在海边,只懂出海打渔、潜水挖贝,种红薯、抓海蟹,十年前才开始学习写字。母后被接回宫中以后,一直谨小慎微,朕登基以后带军出征,宫里也从没出过什么乱子。岂料那日母后竟然在宫中让子竹受罪了,朕向子竹赔罪,请子竹千万不要见怪,朕会约束母后,以后断然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怪不得有传宣恒毅是渔夫之子,粗鄙不堪,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宣恒毅的道歉庄子竹接受了,又说道:“太后一个人把陛下和慎王扯大,也是不容易。陛下刚刚说的潜海挖贝为生是什么意思?挖出好看的贝壳贩卖吗?”
宣恒毅笑道:“不是,海边的地不适宜耕作,没有米饭能吃,只能吃红薯。母父带着我们潜到海底,看到有海底的泥沙有孔洞,就可以挖下去,挖出贝类食用。要是父皇没回来把我们接回去,或许我们会一直在海边当渔夫吧。”
庄子竹感叹道:“陛下十四才回宫,现在能文能武,军队管制有方,令各国闻风丧胆,真令子竹好生敬佩。”
宣恒毅低头微笑。
庄子竹又说道:“陛下勤政爱民,京城中也没怎么逛过,我们在这马车上也呆久了,不如现在立即启程,子竹陪同陛下一起去小胡同,见识见识天子脚下的繁华吧。”
“……”宣恒毅的笑容僵硬了。
“陛下意下如何?”庄子竹追问道。
宣恒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就依子竹所说。”
庄子竹便吩咐马夫启程。
他能带着皇帝去小胡同,坦然接受宣恒毅给他用被子暖膝盖、给他身披大氅,十天前宣恒毅登门致歉而他却借口不见,并不是恃宠生娇,敢对皇帝无礼。
而是,以宣恒毅被百姓议论是灾星,都不会追究、甚至更加励j-i,ng图治、施行多种措施解决旱灾蝗灾的x_i,ng格,庄子竹这种拥有不可替代的核心技能的人,这种做出了实绩的官员,这种能不断改进、更新火器和掌握火炮、火筒的核心数据的能人,他火器营掌印的职位也是不可被替代的,稳得很。
就算庄子竹真的言行无礼,宣恒毅顶多敲打一二,从轻发落,何况他无辜受辱呢。
他这样有实绩的官员在后宫中被皇亲国戚当中折辱,要是皇帝还没什么反应,那庄子竹不会劳心劳力改进火器了,冬猎提议用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