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雨站在清昭身边,将头埋得很低,清昭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想必情绪是十分不好。
太子与国师自她二人进屋,便将话岔开了去,只谈些朝堂之事,这些清昭听来十分陌生,也并不关心。闲谈间,太子偷瞄了辞雨数眼,只是辞雨一门心思想心事,全然没有看见,倒让他讨了个没趣。
清昭心里不由嗤笑,这太子妻妾成群,还要对身边的小宫女动心思,不知道他若知晓辞雨就是他渴求的浮桑人,该是什么心情。
她回想方才太子与国师的话,心中仍是一片乱麻。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至诚至孝,为替父皇治病延年,请国师在天下广搜浮桑人入药。而她比旁人知道的多一点,是那太子自己妄求长生不老,不惜给父皇下药,既能让自己放手做事,还赚了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自始至终,她都以为,一切都是太子的图谋,国师不过是将一身修为与经历卖与帝王家罢了,只是他持有玄鸟璧,不知对浮桑有多深的了解,所以他们才想探出他的底细。可是而今看来,此事是另有隐情了。
听太子的意思,他只需一人入药即可,根本无需数十人之多,这才合乎常理,毕竟达到长生的目的就好,又不是当菜吃。他说,其余人等皆交由国师处置,这就很离奇。即便国师成仙,需要浮桑药保长生,也断然无须这么多人。他们所说的事成之后,又指的是什么?
清昭还没来得及捉住些头绪,就听屋外响起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就见一个妇人进得门来。
“殿下,不好了!”她甫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喊道,见着太子与国师相对而坐,故作惶恐道,“奴婢不知国师大人在此,望殿下恕罪。”
清昭认出她是太子妃许氏身边的人,就很不屑她那副样子。这样积年的老宫女,哪里会这般冒失,无非是仗着许氏的面子在装罢了。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忐忑,昨夜那一番折腾,不会是许氏出了什么岔子吧?
太子眉目沉了沉,道:“什么不好了,仔细说来。”
那宫女便两眼含泪,满面焦灼道:“回殿下的话,娘娘昨夜为一只硕鼠所惊,现下发起烧来了,一直说胡话,这可如何是好。”
“硕鼠”
“奴婢也不知啊。”那宫女不断地拿眼睛瞟清昭,却又不敢道出昨夜的详情,唯恐叫太子知道许氏欺负一个宫女,坏了她贤良的美名。
“可曾请御医来看?”
“一早便请了,只是服了药也没有好转,御医说怕是冲撞了邪气。”
“什么糊涂御医。”太子忍不住笑骂。
辞雨在一旁轻哧了一声,清昭听着也是好笑。这宫里的御医,莫非都是神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