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思太好猜了,告诉你,我可能就‘死’不成了。虽说将赌注全部押在教主身上,是有些冒险,但是从结果来看,还是很值得的,不是么?”
“你差点就真的死了!如果行刑的真的是黄溯回,如果有人执意要上来再补上一刀,如果最后带走你的不是我,如果冬青没得及拦住我……周钰恒,你,就是个混蛋!”
“所以说嘛,这么多的‘如果’我们都闯过来了,说明上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周钰恒离开陈欺霜的拥抱,抬头注视着陈欺霜的双眼,认真的对他说,“小鱼,我知道你母亲和你师父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你可能很久都会走不出来,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你不该自暴自弃。他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当然,我也是。
既然现在我们赌赢了,你已经获得了新生,就该随着自己的心意,自由的活,认真的活,潇洒的活!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还有----周钰恒,我爱你。”
*
“你将药喝了,快去歇一会。”黄溯回亲手熬好了药,端来放在了白元奉的桌子上。
白元奉用手遮着又咳了几声。
他从青城山九死一生的回来,受了极重的内伤,又兼日夜操劳,添了些风寒,强撑着病体去处理各种烦心事,病也随着缠缠绵绵的拖着,不肯离开。
“不喝。太苦了。”白元奉草草地划下几个字,又咳了几声,“我宁愿病着。”
“喝了好得快。喝完后好好睡一觉。总不能带着病体过年。”黄溯回将药碗端起,用勺子舀着吹凉,“来,快喝。一点都不烫,捏着鼻子一口气就全喝光了。”
白元奉搁下了笔,将药碗接过,双手捧到面前,盯着药汤内的倒影,久久的不说话。
“怎么了我替你备了蜜饯。”黄溯回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袋,同样放在了白元奉的面前,“喝完了吃一些,不过不能多吃,否则又要咳了。”
白元奉双手拇指在药碗的边缘来回划着:“小回,你我相伴这些年,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愿。”
“心愿”黄溯回疑惑的看了白元奉一眼。
他正好接触到白元奉抬头望回来的眼眸,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你每年都要拿出来取笑我,今年我倒忘记要先下手为强了。”
白元奉也跟着淡淡地笑了起来:“看来也还是当初那个----当个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人人敬仰的大侠。”
“你还不是一样?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了。”黄溯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是啊,人总是要学会实际些。”白元奉端起药碗,放在唇边,“你有什么想要的,记得告诉我。但凡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黄溯回并没有说出些什么,只静静的注视着白元奉将药饮尽了,及时递上蜜饯,看白元奉塞进了口中,才开口道:“人心散了,拿什么都补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