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忍住没把白眼翻出去。
孟桓淡淡看着他,心里约莫明白,宋芷是打死不可能以色事人的,于是摆了摆手:“把他送回去,注意暖暖膝盖,别废了。”
如今已经入冬,大都不比临安,冬天寒冷异常,孟桓耐寒,这时候书房里也没个暖炉,宋芷却不是他,那地上冰冰凉凉,这一天跪下来,若是不注意保暖,兴许要落下病根儿。
“这两天你休息,不必来书房了。”孟桓又说。
宋芷动了动唇,没力气说话,干脆闭了嘴,闷声被齐诺搀着走了。
宋芷两条腿几乎没有知觉,齐诺又不配合,因此走得极困难,孟桓就看着,直到两人走了出去,宋芷也不肯吱个声儿,孟桓一时气结,心说:“竟有这么固执的人。”
原以为有了昨日那一遭,绰漫便放弃了习字大业,没想到第二日,她又来了。
她来了也没用,宋芷今日休息。
绰漫没在书房见到宋芷,心下奇怪,就问孟桓,孟桓含糊地说:“他病了。”
孟桓并不想让绰漫知晓昨日的事。
绰漫大惊小怪道:“病了?我见他昨天还好好的,汉人怎么这么柔弱!”
孟桓“唔”了一声。
绰漫有心想让孟桓陪她玩,可孟桓习字那状态,简直天塌下来也不会管的,绰漫拿着笔在纸上戳,待戳坏了三支笔之后,便丢下笔。
“他病了,我去看看!”一溜烟地跑出了书房,往宋芷房里奔去。
宋芷住的偏房,绰漫是十分嫌弃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进过下人住的屋子,加上他门口也没个人传话,绰漫只好自己猛烈敲门,敲得震山响:
“宋子兰,开门!本小姐来看你来了!”
然而任她敲得手都麻了,也没个人开门,绰漫眼睛往四处一扫,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婢女,脸上有几个雀斑,于是一招手:
“你,过来。”
阿齐拉昨日便听说宋芷又惹恼了孟桓,昨天没机会,今晨一早就过来看了几遭,也没见宋芷出来,心下担心得要死,乍然看到绰漫跑过来,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躲,就被绰漫叫住了。
阿齐拉战战兢兢地挪到绰漫面前,生怕绰漫问她为什么在这儿,但绰漫根本没管这些,指了指宋芷的房门:“你给我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阿齐拉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去敲了敲,问:“宋先生,你醒着吗?”连问了几声,也没人应。
阿齐拉有些慌了,推了推门,向里看了几眼,转过头来道,“小姐,门从里面锁上了,开不了。”
绰漫眉头一皱:“开不了?”
“宋子兰人在里面吗?”
阿齐拉怯怯地点点头:“……应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