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颂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后,苍雀才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东西,心中一滞,忆起了最让他心如死灰的那晚。
他亲手划断了系带,扎破了香囊,奉了他的旨,如了他的愿,同时也了结了一切念。
连颂看苍雀一直盯着他腰间,走上前去摘下腰间的香囊,抓起他的手就塞进去:“你得给我补。”
自这香囊破了之后,连颂一直留在身边,没让任何绣娘去修补一下,里面放的静心安神的香料药材早就撒了,空有一个空荡荡的破烂布袋。
苍雀皱眉抽回手,甩出一句:“不补。”
连颂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实则是掩盖嘴角忍不住的笑意,现在他的小暗卫越来越有脾气了,跟他尥蹶子的模样真的是少有,不过他知道苍雀只是嘴上硬而已。
吴知县走后,石铁就张罗着端菜上饭了,这次的饭桌上却没了莲藕。
一晃又是几日,对于连颂的软磨硬泡,苍雀这个外硬内软的“坚石”已经松动的撑不住了,一戳就塌下去一块。日子过的闲散惬意,让连颂都生有了几分懒散,吃过饭就拉着苍雀躺在阴影下乘凉。不仅如此,每天还会上演一模一样的戏码,就目前的场景来看,真是让苍雀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腿站稳!拳用力!体态不正,再加半个时辰。”
连颂躺在屋檐阴影下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细柳条,看石头松懈了就一柳条抽过去,这几天内,如此场景已经上演十几次了。石头被连颂打的都形成了条件反射,见他一扬手就跳开,仗着:反正他躺着又够不着自己的想法,若连颂真肯起身追着打,石头就躲到苍雀的身后朝着他扮鬼脸,如此反复。
石头最开始是怕连颂的,但在连颂住下来的第三天时,苍雀如往常一样指导石头练些拳脚,因动作不规整被连颂指了出来,石头又怕又慌,试了几次都没有如连颂的心意,连颂面露不耐跨步上前准备亲手矫正。石头看他凶神恶煞的过来,吓得慌神钻到了苍雀的身后,连颂也就此罢手没在理他,石头因此逃过第一劫。谁知石头这小脑袋在某些事情上转的还挺快,往后几天内一有犯错都拿他大哥哥当挡箭牌,屡试不爽。
“他只是个孩子。”苍雀道,言下之意就是石头还小,不用那么苛刻。
连颂一听,扭头看向离他不远的苍雀:“小不是理由,好歹是你带了一年的了,就这德性,再学个十年八年也成不了气候。”
苍雀想起石头当初追着他要学武的场景,最开始的原因很简单:想打过同村的小二狗,能做个带头大哥。石头本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今年刚七岁,不需要磨砺意志学有所成,那样也不见得是为他好,他愿意锻炼石头的腿脚,也是本着让石头强身健体有点防身武功罢了。
“胳膊伸直!“连颂一声呵斥手一扬就要送出柳条,石头如猴子上树般”哧溜“一下钻到苍雀身后,挑衅般的朝他“略略略”做着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