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峥大惊,急急赶上来问:“你要去哪儿?”
“南疆。”
洛峥惊得险些绊着门槛摔倒,“你伤还没好呐,跑什么南疆?”
马车里头铺着柔软的毯子,不大不小的柜子占了一壁,车内一片清淡的药香。上官澜衣衫褪到腰间,裸露在外的背部被绷带一层一层缠得牢靠,雪白的绷带上浸出淡淡的血色。莫仓看着绷带上浸出的血迹,叹了口气,“伤口又是出血了,绷带拆起来也有些难了。”话虽这么说,但他拆绷带的手还是利落得紧。
拆到最里头一层,外翻的血肉有些黏着绷带,生生撕扯着带下来部分血肉,上官澜身子也绷得死紧。饶是在水中,背后被□□炸伤的伤口也是触目惊心,从肩膀下方到腰腹皮肉都被削去一层,裸露在外的粉色嫩肉上血丝遍布,被撞伤的位置,一片厚重血渍。
莫仓察觉到上官澜骤然紧绷的后背,微微停了一停,“药还是上得厚一些吧?可以减少上药的次数。”
上官澜闷闷地嗯了一声,低低地咳嗽声压抑地从他指间透出来。任由莫仓在身后处理伤口,说不疼那是假的。但只能苦忍。双目微阖,估量起南疆形势。
如若所料不错,大理王如今也该知晓朝中对他知根知底。现下他逃不能逃,只能龟缩一隅以求自保。朝中便纵对他知根知底但苦于证据无足纵使有心出兵也是苦于师出无名。
“师出无名……”上官澜修长指节在自个儿屈起的膝上叩了四叩,喃喃道出四字。豁然睁眼,眸光清冽如秋水,俨然机心上来谋定于胸。
莫仓此时恰好将绷带扎好,退开半尺,垂手道:“盟主,好了。”
“嗯。”上官澜伸手将褪到腰间衣衫拉上肩头,忽而开口问道:“无妄已经盯紧了大理王府,是也不是?”
莫仓愣了愣,不知上官澜语气中的愉悦从何而来,点头道:“是。”
上官澜将衣襟整饬妥当,转身冲着莫仓拱手为礼,“有劳先生了。”
莫仓还礼,“盟主客气了。”话毕,折身,推开车门直跃上马。
上官澜斜倚在钉了软裘的车壁上,笑道:“莫先生,酒瘾犯了。能饮一杯无?”
莫仓白了他一眼,脸色陡然一沉,从鼻子里哼出了两个字:“不能!”
上官澜百无聊赖地哀叹了一声,按着指节敲击着车门的节奏,唱起了小曲儿。从小桃红唱到醉垂鞭,再唱到十八摸,还没完了。唱到香艳的词句,还言笑晏晏瞧着莫仓,还时不时挑眉朝着莫仓抛几个媚眼,真真美人如画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