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冲冲地、想也没想就拿起外套出了门,跨上座驾一气飚出几公里地,却突然发现自己连该去哪里抓这只难缠的野猫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留在无法地带、去了玛丽乔亚还是回了北海,如今那骄傲的步子又踱在哪一处的巷子里?他这才想起当时那个卷眉厨子跟他说的话——
你知道罗是什么样的人吗?
知道他是灰色地带北海的住民,却连他在北海的住处也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黑心外科医生,却也没有下功夫去细究过原因。他的家人呢,没了解过;他的朋友们,除了那个卷眉厨子似乎很要好,也就德雷克好像和他有些交情。
愣了半晌,基德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贫如洗……”
他把车一路飚去了巴拉蒂。
“哪个混蛋恨不得对全北海宣誓‘这儿是莫比迪克的据点’那样把雪狼傻啦吧唧地停在门口?!………………我就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白痴啊尤斯塔斯基德!!”
娜美看到那红色扫把头的身影果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照着那脑门给了一手刀。被打的人扭过头刚骂了一句“臭娘们……”脑袋上早狠狠挨了一鞋底板,英勇的北海骑士叼着烟皱着卷眉一脸地头蛇的痞相,他那条长腿板上钉钉地架在基德的脑袋正中,警告这位不速之客“敢对娜美小姐不敬你就等着被做成狗r_ou_火锅吧”。
基德对自己默念了一万次“要淡定”才终于遏制了当即翻脸大开杀戒的冲动。原来这里已经变成了莫比迪克的据点吗?这条情报他的确不知道。离开的这四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从醒来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
但他也没有因此想为自己辩解。山治被娜美喊出去当苦力把那辆碍事的雪狼搬进地下车库里,那家伙就旋转着步伐眼冒红心激动不已地冲出去了,基德不得不好奇为什么那只懒散的野猫会和这个花痴有交情。
现在的钟头离饭点还有很久,巴拉蒂里没有除了他以外的客人。他坐了一会,有杯苏格兰威士忌被推到面前。
“喝吧,”卷眉的厨子手脚麻利地擦桌子摆杯盘,压根没空看他一眼,“找我有事?”
“你也不问问我喝什么?”虽然倒是不讨厌这种的。基德晃了晃杯子。
山治掸了他一眼。“那是罗爱喝的酒。”
这话噎得基德立刻无话可说,他觉得尴尬得两颊都绷得紧紧地,只得猛灌了一大口下去。山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开口发问:“口感如何,有没有觉得了解他一点?”
“c,ao……”基德知道自己那丁点儿的心事估计都早被这个狐狸似的厨子看了个透彻,但真要他说出口来却仍然艰难。舌头里像打了个结,他承认连自己头一遭给手下弟兄们演讲也没这么不顺畅过。
“你知道……特拉法尔加那个混账去哪里了吗?”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话里不足的底气。
“我怎么知道。”靠,他妈的这回答真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山治忙到手上实在没其他活可以干了,这才停了下来。他看着那个仿佛要把玻璃杯瞪出一个洞来的家伙叹了口气。
“罗又闹失踪了?我也是才听说他申请退出莫比迪克。不过正式的通告不是没有发吗?”他耸了耸肩,“反正他先前是说过只给你代班到你回来为止。”
“我不是说这个。”基德说,他却听出了山治话里不经意的地方,“‘又’?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那家伙纠结还是下决定都是自己一个人,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深思熟虑……但总之不会和任何人商量。以前他也在这里呆过一阵子,失踪半个月一个月之类的是常事,别人说什么都不听。每次觉得他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啊……”山治像是漫不经心地擦着杯子,“不过俗话不是说猫有九条命吗?你就等着吧,他也许会回来的……只要你等得及的话。”
“老子为什么要等?!”基德气冲冲地把空了的酒杯惯在桌子上,“那家伙莫名其妙地消失,莫名其妙地不进家门,莫名其妙地说要分手,莫名其妙地说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要揪着他当面问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一刻也不能等!”
“反正你把桌子啃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山治适时泼上一瓢冷水,兜头把那家伙淋得蔫了下去,他恶狠狠地说,“妈的老子看你怎看怎不爽,屁都不了解一个,就凭你自己那点眼界在那想当然!别人都他妈的该顺着你那趾高气扬的x_i,ng子?照我说,你这都是活该,老子可不同情你!”
他以为那只红獒会立刻站起来反咬一口或者拂袖而去;但结果并不是他期望中的那样。那家伙认真地瞪着他,却并没有想走或者想打架的意思。“你他妈的简直对极了。”基德说,“但我可不打算就这样和他一刀两断。”他晃了晃空杯子,“喂,再来点儿。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倒给我。哪怕就是我一个人犯傻在那儿一头热也好——不得到我满意的答案之前,我可不允许他擅自离开这种事情!”
山治愣了愣,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酒瓶,将那空置的杯子里倾满酒香。他有些理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