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也学着他,盯着那些瓶子。
葛英微微叹了一口气:“小雨,我可以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她看着他渐渐清澈的眼睛,里面的酒气似已减少了许多。
季雨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前途未知,她可不喜欢做预测。
葛英愣神她的直接与简单回绝。久久之后,才静静的说道:“老天,不许人太贪。”
她狡辩道:“我没有。”从来就是没有想过要左拥右抱。
也从未想过要在得到夏冰的同时,还能获取夏举的信任。
如若真的要计较贪不贪心,那也只能是她想要得到暧昧与宽慰的同时,还要得到自由,与她和小念的平安。这样,是否够贪心了?
她自问,似乎是有点了。那么,她愿意放弃第一样!
葛英又开口道:“其实……”
季雨期待的看着他,渴望获得更多的信息。
只是他表明立场了。“二当家虽然冷酷,但是……还是比大当家要心软一些。”
是叫她要跟他吗?
“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葛英如有着长长耳朵的老兔子一般,狡黠的笑了——
“主要还是要看一个人。”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是。”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老兔子的眼睛又在发光,牙齿都露出来。狡猾得很:“……我老了。”
“乱讲。”真是乱弹琴,关她p事。
“真的。我有肝癌,命不久矣。”
“不会的。”
“唉,医者自知。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这把老骨头……唉!”
对于这个今天才刚刚开始有点熟的老头,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葛英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希望——”
他满是期待的看着季雨:“找个人来……照顾阿冰。”
季雨被他一下“二当家”,一下“阿冰”的称呼都快搞混了。
而且这种以家长口气嘱托疑似“儿媳”的事,不是应该由夏明来做吗?
就算他已经死了。轮到你葛英,还早着吧。
还是,他们夏家的历史实在是太辉煌,过去的事,她根本一无所知?
季雨冷笑:“那也轮不到我啊。”
葛英反问:“不然还有谁?”
她淡淡的说道:“香芝。”
这下轮到葛英冷哼一声了。“还早着呢。”
“怎么说?”
“他们是有缘无分,你们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伊拉现在已经强大,再也不是从前任人打的瘪三了。”
“可是这次夏举不是挨囚禁了吗?”
“那是大当家与二当家的计谋。他们得稳住王家大少。已经派人过去了。”
她的心狂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要再问吗?他会不会说?他还懂得多少?
在季雨探究的眼光下,葛英率先的摆了摆手。
“你不用想太多。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要想问,直接找二当家。”
于是季雨抓住机会了,直接趁机反问道:“为什么你与夏举说贵阳话?刚刚你谈到你妻子时,也是讲的贵阳话。”
葛英讶异:“你还分得出贵阳话?”
季雨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以前邻居有一户全家是贵阳人。”
他点点头:“我就是贵阳人啊。以前我就住在贵阳啊。”
季雨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或许夏家丰富的历史中,又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她挖出来了。
“那……夏家老爷子呢?”她刚刚激动得差点叫夏明做老当家,真丢脸啊。
葛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要知道做什么?”
季雨别过脸,不回答。不想说就算了。她也难得好奇一次。
过了一会儿,倒是葛英自个儿的说起来:“以前我们是邻居啊。后来他帮我……我再来伊拉帮他了。”
季雨相当相当的震惊:“你是说,他是贵阳人?”
“是啊。”葛英现在也不钓她了,直接回答。
况且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见她一个女娃,问她些话,答得好像总在防他一样。
罢了,他确是老了。何必逗这些孩子呢。
季雨的心有些乱。没有头绪起来。只记得赶紧问了一句:“那夏举也是啰?我见他与你也讲贵阳话。”
“不。他是北京人。”
“北京人!”这下,季雨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她的老公就是北京人。那独有的京腔京调,那普遍具有特征的京城文化,就是在绝大多数的北京人身上都可以找得到。可是,夏举呢?
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哪点北京气息。
就算来得伊拉久了之后,但是人在本能下、潜意识里,都还是会深埋自己故土的根。特别是在骂脏话的时候。
还在夏举极偶尔也会说一下梦话。她也曾留意过,虽然听不清是什么。
但绝对可以肯定,不是正宗的北京话!
这个认知是可怕的。因为她总可以源源不断的发现夏家隐秘的历史中,似乎与自己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越来越紧密!
这种感觉,让人有渐渐窒息的危机感!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4我一直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