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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吵了,人太多,我根本没机会同林三爷说上话。”
“什么?咱家天泽还在林家呢,林家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有,当初他们全家被押解进京,天泽可是拼死赶去护送…”
顾夫人急的扯了帕子,开口就要骂,却被顾老爷一口喝断,“闭嘴!你也知道,那是天泽拼死护送林家,不是我们顾家。而且天泽以死相逼同家里决裂才能赶去京都,这事儿满县城都知道,你当林家是傻子啊。如今不找后账,就是额林家厚道了。”
顾夫人被堵得脸红,索性耍了脾气,恼道,“我不管,那是我儿子,考了秀才的儿子,他姓顾,他是林大山的弟子,这谁也改不了。我要他回来,谁也拦不住。”
顾老夫人也是举起拐杖,挥开顾夫人,极力忍耐着脾气,说道,“儿啊,就算当初咱们家里错了,但天泽总归是咱们顾家的子孙,你去京都,把他找回来。只要他回来了,林大山又是他的先生,咱们家里多走几次礼,总能把先前的事揭过去。”
顾老爷倒是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就道,“好,母亲,这几日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就去京都寻天泽。”
不说顾家人要进京,只说北茅人有一个算一个,眼见城外的水泥路又干净又平坦,谁不想走一次试试啊。
就是家里有事放不下,起码也要去趟府城,二百里,一日就到了,第二日就回返,末了同亲戚朋友吹嘘几句,实在是再没有比这更骄傲的事了。
这般,水泥路完工后,不过七八日就变得热闹起来,马车一辆连着一辆,有些村镇的百姓见机在路边摆上茶水摊子,卖点儿茶水和简单的吃食,居然也给家里没少赚零用。
林家这边,并没有因为北茅的水泥路完工而如何关注,实在是因为林安和赵三生要随着周山长回岳麓去了,他们刚刚考过秀才,再考举人要三年后,不像林大山明年春继续殿试,所以,还要回书院继续攻读。
顾天泽考量了几日,到底找到林大山,请求道,“先生,能否引荐我,同两位师弟一起去岳麓读书。毕竟先生这一秋冬都要苦读,不好为我分心,另外我也有意去见识一下不同的风景和世事。”
这话倒是正中林大山下怀,原本他就有这个想法,但顾忌顾家那边,一直犹豫没有提出。
顾天泽性情温和,读书天分也高,但不得不说自小被家里圈养,略微显得有些懦弱,没有主见。先前以死相逼家里,追随林家来到京都,恐怕是他记事以来做过的最坚决之事了。
这样的性情,正该出门去历练,看看大千世界,坚韧性情,也开阔眼界,培养男儿的心胸。
“好,我本来也有意,既然你也这般想,我明日就带你去拜见周山长。”
师生俩说好,第二日就带了些家里的瓜果菜蔬去了周家。
周栋留在林家,整日同林安和赵三生几个厮混一起,读书习武,玩的欢脱,极少在自家落脚。偌大的宅子,只剩了周山长一个主子,就有些冷清。
听得林大山引荐,周栋又几乎跳起来撺掇,周山长哪会不同意顾天泽借读。正好,他出来几月,岳麓那边也是堆积了不少事务,一直来信催促他回去。
于是,启程的日期就定了三日后。
小子们要一起上路,以后一起读书,都是兴奋,结伴去城里采买。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他们无非是寻个借口四处溜达罢了。
周山长也没拦着,拉了林大山,认真为他解惑,算是代远在北茅的师兄尽责。
林家这边,也没有先前那般不舍,毕竟林华如今还在兴州呢,而且林华同孙家玲珑定了亲,孙家也算半个自家人,对林安几个自然也会多有照应。
但话是这般说,娇娇和冯氏还是忙了一日,给林安几个准备他们平日喜欢的吃用之物,连同赵三生和顾天泽、周栋,都得了一份,又塞满了四辆马车。
趁着清晨凉爽,周山长带队,辞了京都回岳麓去了。
京都通往兴州的路,才修了一个多月,不过二百里,马车一日多就走到头了,但还是让众人切实感受到了便利舒适。即便自认读书科举才是正途的周山长,也难得正视起格物之学的重要性。
毕竟,读书科举做官,为的是牧民一方。但格物的魅力却是从实际为百姓谋福利,谋便利。
相信,随着水泥路越修越多,以后也会越来越多人重视格物之学。
而林安和赵三生几个,一路走也一路把腰板拔得笔直,为家里骄傲不已。
而这会儿,粮囤村外也是越发热闹起来。因为最早一批顺着水泥路,到京都走动的北茅乡亲已经到了。
即便这里是大越京都,世家多如牛毛,但提起林家,大半人都清楚,于是很容易,众人就寻到了粮囤村外。
茶馆和饭馆里,本来骑车出来溜达的公子哥,或者坐了马车过来给山神上个香,顺便在洒满林荫的水泥路上跑两圈儿解解暑。
到了粮囤村外,下车吃个冰棍儿,或者喝碗凉茶,若是饿了就叫盘饺子,两样小菜,垫垫肚子自然更好了。
听得北茅乡亲有过来拜访的,在田里转悠的老爷子和林大海父子都迎了过来。
即便林家如今有爵位在身,踏上了权贵阶层,但北茅是根本,而且当日落难,北茅乡亲可是尽所能的护持他们一家,这份真情太过可贵,林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
老乡见老乡,说不得都是两眼泪汪汪。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