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豹呆若木鸡,这什么情况?七哥今早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另有深意?
“唐县尉此话怎讲?”张有德不解地问道。
唐七指了指地下的死者:“这就要从他说起了。”
“首先,他为什么要逃跑?不用说,与曌建筑的狮尾被杀一事有关。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狮尾被杀之事不是他干的。但是他又担心自己洗不干净嫌疑,因此想要一走了之。”
“第二种,他是凶手。杀人之后立即逃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
“首先,我们在现场的人都看到了他倒挂金钩的那一脚。很明显,曌狮狮尾在受到那一击前后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曌狮狮尾跌落,我立即带人第一时间去控制相关人员。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跑了。”
“再者,如果狮尾致命伤不是出自他手,他是怎么断定对方会死伤的?既然不能肯定对方伤势,有什么必要当场立即逃遁?”
“那么有一种可能就很大了,他并不是斗狮输了之后一时其意,而是之前早有预谋。”
说到这里,唐七目有深意地望了王豹一眼。
“唐县尉,你这说的目前都只是猜测而已。”张有德摇头道。
“或许有证据能证明我的猜测。”唐七微微一笑,再次蹲下去掀开白布。
不过这次他是掀的脚那一边。
死者的一双脚露了出来。
唐七左手抓住死者脚踝,右手猛地一拳击在鞋底!
一支尖利的匕首从鞋子头部弹出,冒着幽蓝色的光。
“之前我验过曌狮死者的尸体,尽管大量流血冲淡许多,但仍有中毒的迹象。只要把这鞋底刃淬的毒,拿去一验便知。”唐七语气平淡地说。
“这也最多只能证明他是杀曌狮的凶手。而不能作为他的死和于奇正没关系。相反,就算他是杀人凶手,更能解释于奇正指使人谋杀他的动机。”张有德反驳道。
“不,”唐七叹了一口气:“于都料不是神,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张有德冷笑一声:“他不需要未卜先知。见到黄胜死后,立即派出手下,追杀死者。”
唐七答道:“这就与目击证人的说法有冲突了。”
“如果是于都料派出的杀手,死者怎么会自己送上去被杀?”
“而死者本身就是武功高强之人,蓄意行凶杀人逃遁之时,防备之心极高。”
“此事就算是绝顶高手,即便能杀死他,尸体也会是抵抗或者逃避的姿态。”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完全是一击毙命。”
“由此证明,凶手一定是死者熟悉而且非常信任的人。”
“如果这是之前就预谋好了的,死者杀人后逃亡,见到接应的人,急忙跑来相会。他没想到的是,来接应他的这个人,却成了他的索命使者。”
“也就是说,他是被自己人灭的口。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这一切。”
“还有一点,来杀他的这个人,同样是习武多年之人。”
“你们看,凶器就是木匠的凿子,如果不是习武或者天生神力的人,不可能扎进身体这么深。”
张有德等他说完之后,才沉吟着问:“你的意思是,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背后早有预谋的?”
唐七躬身行礼:“明府英明。”
张有德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那依唐县尉看来,背后这个人又是谁呢?”
唐七肃容道:“这个尚需要进一步查证。不过,于都料的可能性极小。”
张有德饶有兴致地盯着唐七的脸,一句话也没说。
唐七突然说道:“卑职知道明府的意思。之前卑职一直追着于都料,现在却一反常态,确实颇令人起疑。”
张有德抚着胡须不语。
唐七叹了一口气:“最近卑职反复思量了许久,之前真的是错了。”
“执法之道,在于无私。无私则无欲。无欲则刚。”
“某之前所犯知错,在于欲。”
“唐某之欲,在于急于查出真相。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会犯后面的错误。”
“因此不顾老豆苗等人的证词并非铁证,以及赖四明明是诬告,仍执意扣留于奇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故此之后,某便下定决心,从此唐某所经手任何一案,均以法律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
“一码归一码。在本案中,于奇正嫌疑极小,唐某自须秉公办理。”
“这并不代表我解除了对他的怀疑。只不过,这是两个不同的案子而已。”
说到这里,扭头死死盯住于奇正:“记住,如果你有问题,唐某必亲手将你绳之以法——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方式。”
于奇正苦笑不语。
他实在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郁闷。唐县尉啊唐县尉,你说咱和你有什么仇什么冤的,你这么像条狗一样逮住我不放,至于吗?啊,至于吗?
另外一个人就极度郁闷了。
不仅是郁闷,还有不甘、愤怒、烦躁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
这个人就是王豹。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七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
你这么聪明这么会分析,难道就想不到这事与我有关吗?
你就不知道我是要弄这个姓于的吗?
对了,你自己也要嫩他。怎么个现在就一下子反水了,反过来去帮他了。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冠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