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老余!
呵呵,这小子对他父母的称呼真有意思!
顾长卫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顾晓薇跟田雪筠诉衷肠,一边打量起余文钢来。
在火车上梁如意跟田雪筠聊天时,他虽然很少插嘴,但关于余文钢的那些信息,他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在梁如意的描述中,小时候余文钢很顽劣,大了也不是省油的灯,浑得很。
这倒是他意料中的事。
如果余文钢不浑,就不会连他也敢针锋相对,差点弄得他下不了台。
在这浑小子眼里,他的检察长身份,他的同学父亲长辈身份,根本就没被那小子放在眼里。
但他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转身,在顾晓薇眼里,这小子就变成了一个很有担当、很有能力、很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
这中间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因此他需要再好好观察一番,并且最好能再跟这小子深入交谈一次,才好去做顾晓薇的思想工作。
当然,现在不是谈的时机,因此他只看着,没有出声。
此时的梁如意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梁老师!
时隔一个月之后,这浑小子见了自己竟然不叫妈,而是叫梁老师!
当着田雪筠和顾长卫的面,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这么没大没小,岂不是显得她的家教不行?
尽管梁老师这一称呼,余文钢以前也偶尔会叫一叫,但那都是在家里,一到外面,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还没这么放肆过。
这让她很想抽他。
可按照她的一贯风格,惩戒这种较为严厉的方式,除了余文钢小时候没那么顾忌场合以外,稍大一点,她都是在家里执行。
怎么说,儿子大了,给他留点面子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因此,气归气,她也只是冷眼瞪了一下他,暂时还没发作。
等一会到了酒店再说!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一脸的淡定。
他也在笑呵呵地看着田雪筠和顾晓薇在诉衷肠,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跟梁如意及余建国说点什么。
当然,他这是故意的。
在他看来,要想在跟梁老师的斗争中取得话语权,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破而后立。
也就是说,打破原有的相处模式。
因此,哪怕是背上冷漠、不孝、无情的骂名,他也打算先把梁老师晾一晾再说。
抱歉,老余,让你受牵连了。
暗暗表示了一下歉意后,他又出声了:“田阿姨,顾晓薇,咱们先走吧,去到酒店再说。”
“走吧,别让人家司机久等。”
顾长卫也说了一声。
在电话里,顾晓薇只是说了余文钢借了一台车来接他们,但并没说是余文钢亲自开来的,因此顾长卫还以为是有专门的司机在车那里等着。
司机?
哪来的司机?
余文钢愣了一下,但没有解释,而是拉起了梁如意面前的行李箱,率先走在了前面,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行为倒是让梁如意稍稍舒服了那么一丢丢。
也仅仅是一丢丢。
车站外面的临时停车场很快就到了。
问题终于来了。
当余文钢打开白色富康车的后尾箱门,往里塞行李箱的时候,梁如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司机哪去了?
这么小一台车,再加上司机的话,哪里坐得下那么多人?
和顾长卫一样,在见到这台车之前,她也以为余文钢是连车带司机一起临时借的,借的很可能是一台面包车之类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
于是她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文钢,司机呢?”
“我不就是吗?怎么,你儿子给你当司机,你还嫌这接驾的档次不够?”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是一个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问题。
在俞一尘当初说把车借给他时,他就知道,只要他敢把车开到梁老师面前,就必然要面对一番盘问。
盘问就盘问。
他有太多事情需要面对梁老师的盘问了,因此还不如把这事来当诱因,让梁老师提前爆发和适应一下。
这才是他没有拒绝俞一尘好意的原因。
他打算以此来为自己的各种神奇表现做铺垫。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不出他所料,梁老师的盘问立即就来了。
他再次以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回道:“几年以前就学会了啊,开车这么容易,还难得倒我不成?”
“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梁老师的盘问短促而有力,很是带有一丝审犯人的味道。
“跟梁宇他哥梁四毛啊,你又不是时刻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我会什么你哪能全都知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余文钢以不以为然的语气又推出了一块挡箭牌。
梁宇,他发小。
梁四毛,梁宇他哥,因打架逃去了深圳躲风头的那位。
这确实是一块不错的挡箭牌。
在余文钢看来,反正梁四毛现在又不在厂里,因此哪怕梁老师回去找人问,也是死无对证。
只是……
唉,谎言就是这样的,要想谎言不破裂,往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一世撒了那么多谎,圆来圆去,不知啥时候是尽头。
梁如意愣了一下。
确实,打上初中起,余文钢就部分失去了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每天除了早晚在她面前晃晃,其它时候,不是在学校,就是跟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