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赚的!”
张久的语气很硬,死死盯住那些文件,脖子上的青筋开始一条条涨开。
“你赚的钱,不是都给了许彩云吗?”
“我还有钱!”
张久叫道。
“还有钱?
还有多少?”
“我不记得了……”张久又开始耍赖。
“那帮你记一下。”
叶九依旧不慌不忙,又从卷宗里拿出一份资料,那是一摞发货单,不过都是传真件。
“这些发货单,是你的上游供货商提供的,都是传真件……我给你数一数,这是龙山五金制品厂的,总金额是十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九元……这是昭欣家电制造有限公司的,总金额是九万二千五百元……这是……这是……一共五张发货单,总金额加在一起,是四十二万四千六百多……时间段,是2000年九月十六号到2000年九月二十六号。”
“全部都是现款现货。”
“这几个供应商,都已经向我们证实了。
他们的产品很受欢迎,尤其是国庆节前,所有产品都是现款现货,概不赊欠。
这是他们给你开的收据底单,写得很清楚。”
“九月二十号,你挂失许彩云的存折,从她存折上取走了四十万现金。
然后在这个时间段,你一共支出了四十二万四千的货款。
你又说你把钱都给了许彩云,那这些订单,你怎么解释?”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我,我自己赚的……”“你撒谎!”
叶九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这笔钱,就是许彩云存折里的那四十万,你冒领了!”
“许彩云找你要钱,你拿不出来,所以你就把她杀了,是不是?”
叶九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不是……”张久叫喊起来,猛地站起身,双手乱舞,神情十分激动。
“我没杀她!”
“我没有!”
“那这些钱,哪里来的?”
“我,我找朋友借的……”“找哪个朋友借的?
说!”
“我,我……”张久颓然坐倒在椅子里,勾着头,嘴里不住嘀咕。
“我没杀人!”
“你们冤枉我……”“我没杀她……”“张久,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没有掌握一定的证据,我们不会把你搞到派出所来的。”
叶九一直站着,就这么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厉声说道。
“你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要是顽抗到底,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要想清楚了!”
“我没杀人!”
张久猛地抬起头,也死死盯住了叶九,叫道,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涨,神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冤枉我!”
叶九就笑了,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张久,你不要以为,没人知道。
这个案子,当事人可不止你一个!”
“还有蔡文华呢!”
“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
“你不招供,她也会招供的!”
“你胡说,她不会……”张久慌不择言,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立马就闭上了嘴巴,恶狠狠地盯住叶九,紧咬牙关,再不说一个字。
这一刻,他脸上惯有的老实诚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怨恨之意。
叶九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慢慢坐下,点起了一支烟。
负责记录的张小山也停下了手里的笔,望向叶九的眼神,早已变了,变得颇有几分钦佩。
张小山虽然年轻,却也已经干了两三年刑警工作,算是有一定经验了,见到张久这“垂死挣扎”的样子,心里头明镜似的。
许彩云失踪案,八成和他相关。
他现在咬紧牙关不说话,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肯定是扛不住的。
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一旦崩溃,招供只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叶九说得对,这个案子,当事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蔡文华。
另一个讯问室内,对蔡文华的询问,也到了关键时刻。
邱诗涵主审蔡文华。
从搜查回来的那一大堆东西里面,邱诗涵找出了那一件毛皮大衣,举了起来,对蔡文华说道:“蔡文华,这件衣服,是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蔡文华一脸的疲惫,额头上全是汗水,可见刚才的询问,对她而言,很不轻松。
望了那件毛皮大衣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邱诗涵注意到,这一刻,蔡文华的眼神飞快地从毛皮大衣上边移开了,似乎不敢看得太久。
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是这种表现。
“哪里买的?”
邱诗涵马上问道。
“百,百货公司买的……”“哪个百货公司?”
“就是,就是那个百货公司……我们百花,还有几个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哪个柜台买的?”
“我,我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了?
在哪里买的这件衣服,你不记得了?”
“我就是不记得了!”
和张久一样,蔡文华也开始耍赖。
“那什么时候买的,你总还记得吧?”
“前年冬天买的……”蔡文华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竭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效果似乎不明显。
她的紧张不安,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说到底,并不是每个人的心理素质都非常好的。
“买了多少钱?”
“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