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才将三人领进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刚一进门,一股凉爽感便扑面而来。
空调打得很足。
特么的这帮煤老板,狗大户!叶九不由得暗暗腹诽了几句。
要知道,惠民派出所刑警队办公室,都还没装空调呢,一到三伏天就热得受不了,队员们宁愿出去办案,也不愿意待在所里。
谁知这山沟沟里的一栋红砖瓦屋,居然打这么凉的空调!找谁说理去!“三位领导,请坐请坐……”徐玉才益发殷勤,忙不迭地给三人倒茶水,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已经开封的“极品静江”,每人面前摆上了两盒。
手笔不小啊。
要知道,这才刚开始呢!他们这一行,可是来了十好几人,每人两盒“极品静江”,就是小三千块。
对王局长这些领导,李四肯定还要另有表示。
不过王局长必然不会收就是了。
叶九却不客气,手一伸,就将两盒“极品静江”收入了口袋。
今儿个,就是来演戏的,决不能让这些家伙起疑心。
见叶九收了香烟,林敏峰和张小山也一声不吭拿起香烟揣进口袋。
回去之后再上缴好了。
见三人收下香烟,徐玉才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
在办公室小坐片刻,在林敏峰的催促之下,徐玉才取了钥匙,再次领着三人出门。
大石煤矿的炸药仓库,就在离矿口不远处,一排红砖建成的小平房。
这是大多数煤窑的标准建筑,矿工们先在这里领了矿灯等设备,再鱼贯下井。
电机房也在附近。
炸药仓库在平房的最左边。
出人意料的是,炸药仓库里居然非常的干净整洁,各种炸药分门别类,在架子上码放得整整齐齐,截不相混。
纵算以林敏峰的眼光来看,这个储藏都是合乎规范的。
当然,炸药仓库和其他建筑物连在一起,这一点不符合规定。
不过这样一个小煤矿,能把炸药管得如此合规,已经很让人诧异了。
固体炸药,乳胶炸药和液体炸药,都是分开存放的。
“徐师傅,这是你清理的吗?”
林敏峰不由得微微颔首,问道。
“不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能耐。”
徐玉才连忙摇手,说道。
“这是戴矿长管的,他是安全矿长,也是矿上的安全员。
炸药雷管这些东西,平时都是他管的。”
“是吗?
那他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
“哈哈,他家里有点事,今天请假了……也不知道领导们今天来检查工作啊,要知道的话,他肯定就留下来了。”
叶九问道:“这位戴矿长,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好像叫,戴,戴宇升,以前就是搞安全工作的,他和我一样,以前在大煤矿工作,听说是李老板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
徐玉才很健谈。
“嗯,这个钱花得值。
安全生产就要请真正的行家里手。
戴矿长多大年纪啊,家里是哪里的?
你知道吗?”
叶九似乎对这位安全矿长很感兴趣。
徐玉才不禁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嗫嚅着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位领导,我,我也是刚来矿上没多久,不大清楚具体的情况……”这家伙似乎是个油滑角色,不像是个有担当的。
叶九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样的,真敢在夜总会放炸弹?
不过叶九没有再问。
万一引起徐玉才的警惕,就不好了。
反正已经知道了安全矿长的名字,也知道他曾经在大煤矿工作过,专门搞安全生产工作的,有了这些信息,不难把这个人的底细调查清楚。
——和李四有关系,懂炸药,仅仅这两点,就足以引起叶九的注意了。
刑警破案,所谓“线索”,很多时候都不会是明摆在那里的。
需要从点点滴滴的零碎信息之中去“拼凑”。
抽丝剥茧,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张小山却忽然问道:“徐师傅,听你的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你好像是广武的?”
这话就是以纯正广武方言说的。
张小山虽然不是广武人,却有个特长——懂得省内很多地方的方言,就算不是十足标准,也有七八分神似。
对于一个经常需要出差外调的刑警而言,这也算是“秘密武器”了。
“嘿嘿,我是广武人啊,土生土长广武市区的。”
徐玉才便有点小得意,似乎自己是个城里人,在面对“仁山土包子”的时候,就有某种心理优势了。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上班了?
在市里不更舒服吗?
这个地方,晚上黑漆漆的,想找点娱乐都不方便。”
“可不是嘛……哎呀,主要还是工资高一点嘛……要不然,我才不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呢……”徐玉才顿时大起知己之感。
徐电工就是两大爱好——好赌好色!好赌倒是好解决,矿山晚上也有赌局,一帮子大老爷们凑在一起,闲来无事,不赌钱又能干什么?
这个“色”却实在不方便了。
你有钱也没地儿“消费”去。
纵算是皮肉女人,没事谁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做生意?
张小山笑笑,不说话,却和叶九交换了一下眼神。
叶九微微一笑。
张小山的意思他明白,那就是或许可以利用徐玉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