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陵款款衣袖反卷,拖着阿惜四处御箭,一双眼睛里只是带着些不甘,随后这才大喊道:“这不可能,你的人早就被我挖空了,又怎么能?”
咻…
箭直接划破天际,臧陵终于在万箭中挨了一下,他裤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似的,只是若有若无的冷哼一声,他蓦然的看着臧枳:“姐姐当然希望你死了。”
臧枳不理会,他低头,那包裹着一丝怅然的笑,就是觉得喉头有点苦涩,那双被墨汁浸染的眸子,只是低头看着阿兰。
阿兰没动。
甚至说她在看戏,嘴角似乎带着轻笑,也能感觉到臧枳有些松懈的身体:“与我何干?”
臧枳和臧陵两人是那么的水火不容,此时竟然不约而同的心痛了起来,忽然间觉得这些攀比都没了意义。
为什么又想个孩子一样捂争辩呢,糖化了,谁都得不到,他们都应该明白的阿啊。
臧陵依旧笑着,他别过头用那双杀气的眼睛看着周围,这才道:“臧枳你爱她吗?”
一直以冰冷著称臧枳眼底似乎有了一丝波澜,他掀唇勾起美丽的弧度,那是阳光正好,黑红衣裳只是在阳光下格外伤感。
阿兰也因为这句话怔住了,她也想知道,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了断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心境,或者还想辩解什么?
“一生挚爱。”臧枳没有华丽的言语,甚至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低头,臧枳余光中似乎能看到阿兰那抹夕阳红色的脸颊。
“你今天真好看。”动了动唇,臧枳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臧陵,两股衣裳扭转在一起。
“为什么不放箭?我有说要停下吗?”臧枳看着阿兰,一双手指只是紧紧的摩挲着自己的伤处这才道:“你看着他,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那边传来臧陵的笑声,似山间迷雾般萦绕在这热闹非凡的大殿:“她看不见你不知道吗?”
臧陵也不同臧枳废话,一双眼睛里带着些恨意,这才蓦然的看着臧枳:“你还不放了姐姐吗?”
这一放,就把所有的希冀撒手人寰,这一放,也许在也见不到,臧枳现在忽然有些心酸。
不得不说,臧陵变了很多,甚至如果母亲在这的话,应该会无比欣慰的,因为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已经蜕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成熟的人:“阿陵真是长大了,学会威胁我了。”
“或许你能在找一百个两百个,不计其数的人,凭你对给我带来的惊喜…”
“——可是现在,人心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不能,在那儿,一声不吭,目光如浮木,悠久而深远:“呵,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也许这就是我留住兰儿最好的办法呢?”
臧陵似乎真的被气的有些脸色发紫,姜还是老的辣,臧枳永远都能气定神游,而臧陵却沉不住气。
那一搜搜的箭横冲直撞的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细密的往臧枳那边去,挡在她眼前的阿惜,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人到这种时候,永远都是一个怕,阿惜也不例外,她只是对臧枳道:“我还不想死的,阿妄救我啊。”
阿妄只是忽然冲了过去,他的出现,特别是用剑对着阿兰,直直的站在臧枳面前,他似乎很悲悯的笑了笑,尽量不去看臧枳色眼神,目光中带着些悔恨的目光:“王上,停箭吧。”
臧枳低头笑了笑,带有侵略般的星目只是看着阿妄,精细手臂抬起把住阿妄那席卷而来的剑。
而阿兰仍旧不动。
“你也要造反吗?”臧枳不伤心,因为他就不该有心,就这样抬眼看着,他说为什么臧陵能那么轻易的站在那儿。
“自古忠义两难全,我爱阿惜而王上放箭无疑会伤害到她,阿妄不想她死,就像王上不想我用剑对着兰姑娘一样。”
阿妄的武功有臧枳的一般功劳,可是有的时候爱似乎真的能成为动力,那剑无情的穿过掌心,直接落在阿兰的眉心。
红色的纱幔带子打结处翻飞了起来,细密的金色步摇只是低垂在眉梢,碰撞之间竟然打翻在地。
阿兰那细软的发丝像是着急溜掉似的滑落下来,因风而起,尽数往臧枳的脸上吹去,有一抹发丝碰撞在剑身上。
削铁如泥的剑身,只是穿过那乌黑的青丝,被凌乱的风带走了些许,散落在地上,也带着几分飘然的美。
臧枳慌了,看着一边临危不乱的阿兰,她的嘴角噙着笑意,嘴角甚至还含着一丝发丝,她蓦然吸了一口气。
“我停下。”臧枳先前还有愿望,他希望阿兰能多看他一眼,因此他还心痛来着,直到阿兰面临死亡的时候,他才觉得什么丢都不重要,她大大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停下,所以臧陵只是腿中了一箭,整个人都精力充沛。
隔岸光火…
他用极其对峙的目光看着臧枳,甚至抬起自己的那双璞玉般的手,鼓了鼓掌,那清脆的声音,叫每个人的心里都沉重了许多。
“人有弱点,得之,不动则溃。”臧陵似乎有些笑抽了,以至于脸上的表情有些吓人,他红着眼睛只是忽然终止笑意:“如果是我,决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摇心,死了便死了。”
“既然不在放箭,那我便过来接姐姐。”臧陵迈开大长腿,衣袖翻飞间只是跟着手臂摆了起来,衣襟上微微带着的天纹蓝,只是映衬的他如尘世谪仙。
臧陵走一步,后面的士兵跟着一步,他不恼更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