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方面没出路,养殖方面更别提了,甸子都荒了,想放羊和放牛都没地方。说着说着,包大明白又展开了美好的回忆,说起原来那些年,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差点美出鼻涕泡。
包村长都听不下去了,越听越难受啊,于是就询问田源,是不是先到贫困户家走访一下,先摸摸底。
田源也抓抓后脑勺:“走访就不用搞那些花架子了,我一早一晚就上各家溜达了。还是先到甸子那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想点好招。”
“小胖啊,你刚来就不明白了吧,就是把腿儿遛细了,甸子里要是没有水,也是瞎子撕阳黄历——白扯。除非是把龙王爷请来——嘿嘿嘿,俺这是瞎说滴,你别在意。”包大明白说着说着,才猛的想起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连忙又恭敬起来。
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水是草原的生命之源,被称为母亲河,没有水就没有草,没有草就没有牛羊,草原也就没有了生命。
看来,要解决黑瞎子屯的贫困,首先就要解决最关键的水源问题。
田源也感觉自己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然后就将心神沉浸在燧石之珠里面,寻觅良方,也好对症下药。
“小胖儿,小胖儿,咱们走不走了?”包日娜推了几下田源的肩膀,嘴里忍不住埋怨:“根子最没正事,一大早就跟小胖儿兄弟喝酒,把小胖兄弟喝多了不是——”
这哥俩喝酒的事,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屯,黑瞎子屯有个优良传统:以酒量论英雄。如今,田小胖儿勇夺黑瞎子屯酒坛第一把交椅,屯子里的老少爷们,没有一个不挑大拇指的。也就是包日娜这样的妇女同志,才觉得不是啥好事。
啊?田源打了个激灵,猛地站起来:“我想到办法了,咱们这的泡子,别看这几年没水,那是因为水位下降导致的。实际上,我昨天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在砂土层下面,蕴含着丰富的地下水,咱们只要把水挖出来,草甸子肯定能重新焕发生机!”
真的假的,俺觉得咋像挖井涅?井一般大个泡子,难道咱们都坐在井里望天咋滴——包大明白很快就想明白了,不过考虑到小胖子的身份,没敢说出口。
这可不是小娃子过家家,挖个土坑的事——包村长也觉得好像有点太儿戏:要是能挖出水来,上面那还不早就组织挖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不过他咂咂嘴,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啪,田小胖使劲一拍桌子:“既然大伙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明天组织村里的劳动力,挖泡子去!”
包日娜伸手摸摸田源的脑门:“大兄弟,你这是还没醒酒呢吧,说醉话是不是?”
包村长也使劲咂摸两下小烟袋:“不成不成,这事千万不能脑袋一热,村里现在的劳力本来就没几个,劳师动众的做无用功,大伙还不得把咱们骂死。”
就连包大明白都忍不住开导了几句:“小胖儿啊,你的心思是好滴,盼着大伙早点奔小康。不过嘛,老话说的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滴,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几名村干部苦口婆心,奈何田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最后撂下一句:那我明天自己发动群众挖泡子去。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要是换成别人,包村长早就跟他对着干了。不过这个小胖子刚刚救活老榆树,为黑瞎子屯做出巨大贡献,村长也不好意思卸磨杀驴。
还是包大明白滑溜,慢条斯理地给村长掰扯:“年轻人嘛,有冲劲儿是好滴。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要让他撞一撞南墙滴,撞疼了就知道拐弯喽——”
惹得包日娜都直骂他老狐狸,不过很快就心下释然:这件事确实是小胖子莽撞,受点教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