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外的周营。
“月旦评已经送到了?”
南宫适依旧在中军大帐中苦思破敌良计。
传令兵低头道:“送到了,将士们都很兴奋,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南宫适点点头:“大王可有说该如何处理?”
传令兵道:“大王没有多做吩咐,不过丞相倒是说我大周还有数十员名将没有上榜,可以散布消息,将这月旦评补全一番。”
“抬己以提士气,丞相这般做法无可非厚,本将尽力吧。”南宫适苦笑,他来之前从未想过区区汜水关会这么难攻打,此前安排到大商境内的间人,竟没有一个人能传出来消息。
想要将消息传到西岐境内,也只能通过其他关隘,汜水关宛如一块铁板,没有任何破绽。
“你先下去吧。”
南宫适屏退了传令兵,令人去找雷震子。
如今已过去大半月,汜水关中依旧没有动静,再这么拖下去,佳梦关的那一路兵马就真的成了笑话。
片刻后,雷震子满头大汗的进入营帐中。
“辛苦将军了。”
听闻南宫适所言,雷震子理所应当道:“哪有的事,我为完成父亲遗愿,特意奉命下山相助伐纣,怎可轻言辛苦,如今我军攻关不下,士气略微下跌,将士们也有些懈怠,若是敌将来劫营,只怕会吃上一阵苦头,所以我特意按照阵法图,重新安营扎寨,将军可出帐一观。”
南宫适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才是这只军队的主将,雷震子越过他直接重新安营扎寨,未免有些逾越了。
可想到雷震子的仙人背景,以及百子身份,似乎又很合理,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此,南宫适也没有多做言语,内心虽然有些膈应,但对方总归还是为了伐纣大业。
他出帐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大营看起来果然有些门道,仙人的阵法即便只是粗通皮毛,也比他扎下的寻常营帐好上不少,心中隐隐有种固若金汤的感觉。
南宫适看着雷震子,语重心长的道:“我军的主要目的,还是攻破汜水关,若是能突破汜水关,大商率领的主力大军才能够长驱直入,始终卡在汜水关,不仅士气低迷,大军也不好施展。”
雷震子眼中闪过思考之色,提议道:“汜水关易守难攻,将军先前所说的安排好的间人,为何一直没有消息,难道被识破了吗?”
听雷震子又提及此事,南宫适也觉得十分怪异:“那几个探子、间人已潜入大商境内数年,即使被识破了,也不应该全都暴露,除非....”
雷震子也是一怔,道:“除非有人主动告密,暴露了他们?”
“不错。”南宫适皱了皱眉,姬高、太姬还有一大堆西岐的间人,他们潜伏了好几年都没出事,还不说扰乱汜水关做内应开关门,只是潜入汜水关扇动百姓制造动乱,有那么难吗?
难不成汜水关的防御比朝歌还严密?
一两个人潜入失败可以理解,全失败就有些不同寻常了,那汜水关守将总不可能把所有通关之人都抓起来吧?
“必然有间人告密,既然我们能派人潜伏大商多年,反过来大商肯定也能做到,那无道昏君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说不定大商的间人甚至已经渗透了军中,将我们的计划打探的一清二楚.....”
“必是如此,汜水关守将只是区区平凡之辈,未得良师授艺,也没有多少战阵经验,我本想用间人破关,看来却是反过来被大商的间人摆了一道啊!”
南宫适喝了一口酒,微微叹气,只觉得这往日里喝来甘甜的葡萄佳酿变得无比苦涩,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姬高等人为何会暴露。
“最后一次传回来的消息,除了给父亲定谥号,商军整军西征外,就是战忽局成立,会不会....”
雷震子忽然提了一句,南宫适却是一个激灵。
“战忽局....”南宫适激动的不断拍案:“肯定是,战忽五局,战忽六局,还有战忽一、二、三、四局呢?”
“早前传来的情报,说这战忽五局负责对内情报,战忽六局负责对外情报,可情报从哪里来?”
“定然是前面的战忽局传递的情报!恐怕这排在前面的几个战忽局,其中就有专门安插间人!”
“再看师延、崇应彪,一个乐师一个纨绔,又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必然另有高人负责!”
南宫适捶胸顿首:“几乎被那昏君给骗了,谁人能够轻易放弃情报优势?明面上说着好听,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暗地里早就派人潜入了我军!”
雷震子闻言,也是摇头,他眉心又没长眼,分辨不出军中有没有大商的间人。
可想来定然是有的,不然汜水关绝不可能守备的这么严。
“我军内部有间人,这下只剩强行攻关一条路了,还得将军多出点力。”
三番五次用计不成,南宫适只得将希望放在了雷震子身上。
雷震子有心无力,他虽然自幼修行,武艺不凡,但大多数时候也只能用上凡间武艺,若是斗将,可以全力施为,杀个将领倒是没事,但两军对战,有龙脉以及人道气运,一旦大肆杀戮凡人军将,怕是会被天地感知,到时候就惹了大麻烦了。
小则折损气运,坏了自身的道行,大则染上因果,被天道惦记上,三灾五劫,总有偿还的时候,尤其如今大劫到来,虽然是修行成道的机会,但也是悬崖上走马,随时可能直接应劫,除非是被逼急了,迫不得己,雷震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