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听不懂其中的词,但里面很多听起来特别押韵又有节奏的词,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也充满欢快的气氛,或许就像歌曲那样,即使听不懂词句,但那种感觉是想通的。”
不仅华夏诗词有押韵,西方诗歌也有押韵,不过也分诗人,有的人喜欢这种朗朗上口的押韵,有的则不会特别注重,更在意表达的内容和情感。
“我倒是觉得演员演得很棒,尤其是男女主演,眼神动作都特别灵活动人,让人不自觉就被吸引了目光,再对照着翻译的台词,就更棒了。当然,其他作为旁白的演出人员,配合的也非常好。”
“他们的表演不沉重,很轻快,跟主题表现的思想非常符合,演出了每个时间段的主题。”
……
过后的研讨会,大部分也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不过主要是对话剧的设计和剧情方面的创新,而关于宁远和袁荃的,则是很好的把这种创新演绎出来。
听起来,这也是夸奖吧,大概跟演什么像什么差不多的意思?
宁远这样想着。
而其他国家的参展作品,有像《浮士德》、《哈姆雷特》、《伪君子》、《钦差大臣》这样的名剧,也有像《川省好人》、《亚当和夏娃》、《我心深处》这些近几十年大热的剧目。
其中《川省好人》可不是华夏的话剧,而是德国戏剧家贝尔托三四十年代的作品。
实际上,他从来没来过华夏,更没来过川省。几百年前传教士关于华夏的介绍文字不断传回西方,其中就有关于川省的介绍,比如明朝女将秦良玉,不知怎么的,就演化成了川省女王,因为她,川省也进入德国知识分子的意识中。
当贝尔托创作这个以华夏为背景的剧作时,就把印象最深的这个地名信手拈来。
这出话剧不仅以华夏为背景,情节也以华夏神话为蓝本,讲述了神仙下凡的故事,说三个神仙下凡寻找好人,但屡屡碰壁,最后找到一个善良的青楼女子沈德。
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具讽刺的事情,可更讽刺的还在后面——
神仙给了她一千银元,沈德就用这些钱开了个烟店,想通过经营来赚更多的钱帮助更多的人,然而不久她就因四处行善而濒于破产。
为拯救烟店,善良的沈德不得不女扮男装,转而以冷酷无情的表兄崔达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并通过残酷剥削工人把烟店变成了财源滚滚的烟厂。
这个时候,人们就开始怀念起失踪的“川省好人”。当神仙们审讯崔达追问好人沈德的下落时,她终于不得不脱下男装,将一个令人震撼的事实展现在世人面前:社会已是如此堕落,好人根本无法再生存下去。
这个下凡,跟宁远他们的思凡不同,宁远他们的是追求自我的成全,歌颂自由和爱情,而这个,则是对时局的抨击。
一个歌颂一个抨击,无论把背景放到哪里,内核不会改变,不仅这一部,其他的话剧都有这种共通共识。
不过,这一次戏剧节不但是评选,还有大师级的表演,说是表演,其实就相当于展示授课的意思,不仅仅是演给你看,过后还有主创人员的自我解读和剖析,让宁远他们受益匪浅。
宁远还好,刘叶也经过正规科班的四年学习,倒是潘越明,一下子开了眼界,眼高手低起来——并不是贬义,只是他自己的形容:
“眼界提高了,但演技还没提高,这让我再回顾过去的表演,就觉得有很多地方完全可以更好。”
宁远笑着安慰:“眼界提高了,你才知道努力的方向,如果你连方向都不知道,也只能是自嗨。”
“自嗨?”潘越明咀嚼着这个新词,点了点头:“倒是很贴切,以前我还真觉得自己演得不错。”
宁远哈哈大笑:“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这也是人的进步过程,第一步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第二步就觉得自己学的很快,第三步经验丰富了就开始自满,第四步看到更厉害的人才知道自己的不足,然后再周而复始……”
一旁的刘叶幽幽的道:“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
潘越明好奇道:“哪句?”
宁远也斜眼看来,刘叶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坚强的小声道:“是一句诗,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
宁远无语道:“意思还差不多,但这是诗?”
刘叶想了想:“好像是吧,我记得好像还有上句呢。”
“是不是上句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宁远淡淡道。
“对对对!”刘叶鼓掌兴奋道。
“对你的头!你怎么不说山外有山天外有人呢!”
宁远伸手就要拍,不过被刘叶躲过去了,宁远没好气道:“还不去写你的心得体会,你以为你是我?”
刘叶默默的转头去记自己的心得体会,嘀咕道:“谁能有你那样变态的记忆力……”
潘越明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宁远,随后也乖乖的低头奋笔疾书。
宁远哭笑不得,尽管这俩家伙都比自己大,但就算自己没有老板的身份,跟他俩说话也像自己是大哥,当然,原因不言而喻。
宁远自己其实也在记录,不过没有那么详细,更像是提纲,基本就是简短的词和句,但以他的记性,就算没有这些也印象深刻,之所以记,也是为了以后好归纳整理,形成自己完善的表演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