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无云笑道:“东海骑鲸客不过是家师晚年的戏称,家师姓周名波臣,年轻时很是有名,后来隐居东海黄沙岛,近二十年来江湖上已没有人再谈起他老人家,楚兄和夫人想必不会听过。”
我的确没听过,金铃蚊蚋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道:“据说周波臣年轻时嗜杀如狂,纵横江湖数十载,你小心些……”我略微颔首,笑道:“原来长空兄是周老前辈的弟子,失敬!”
长空无云看了我一眼,奇道:“想不到楚兄知道家师,楚兄的见识当真广博,家师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大好,仇家却是很多,所以曾吩咐在下不要说是他的弟子……”
我点头道:“长空兄放心,在下等一定替长空兄保守这秘密!”
长空无云却摇头道:“楚兄误会了,在下沐受师恩,岂会丢他老人家的脸?
家师的债,在下全力承担,能还的就还,不能还的尽量补偿。“
我心中叫了声好,赞道:“长空兄不愧是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长空无云笑道:“让楚兄和夫人见笑了!”
月儿一直没有说话,但长空无云却始终没落下她,表现出相当的尊重,让人心生欢喜。咱们走入为七派之外参赛选手设置的凉棚,这里已坐了十多人,均以谨慎防备的眼神打量咱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空无云的座位被安排的离咱们颇远。月儿嘻嘻笑道:“爷,这长空无云可真有意思……”
我微笑点头,金铃大有深意地道:“月儿,他喜欢你!”
月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脸红道:“铃姐……”
金铃淡淡一笑,我笑道:“相公是乱找飞醋吃的人吗?你这幺迷人,若没有人喜欢才是怪事!”
月儿放下心来,笑靥如花,欢喜地瞟了我一眼。别人比武是上台后才开始,而她从登上封禅台时就已经出招。这也是咱们定下的策略,月儿的天魔妙相不时有意无意的施展出来,令观者惊艳绝伦,无形中留下极深的影象,等会再与人动手时必会取得奇效。
七大派让派外的参赛人员坐进凉棚,却让自己的弟子席地而坐,封禅台上江湖中人虽多,七派的弟子却也占了一小半,光是靠人数就已不可小窥。七派的弟子坐在一起,和咱们隔着擂台,远远的看不甚清楚。金铃靠近我低声道:“小破,你瞧这长空无云是否别有用心?”
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她叹道:“这人武功很好,希望是友非敌……”
我调笑道:“堂堂圣教教主,怕过谁来?”金铃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擂台上传来“当”的一下响亮的锣声,台前广场上的人不约而同一齐注目,只见一人卓立台上,朗声道:“恭请掌门人入座!”
闹哄哄的广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六个人在众人注目下缓缓走出,慢慢坐入擂台正前方恭敬布置的檀木大椅。这六人或僧或道,或尼或俗,有的宝象庄严,有的仙风道骨,有的洒脱,有的肃穆,个个却都有一番不凡的造诣。
当先一名老僧想来就是少林派掌门人心湖,只见他白眉垂目,神态慈祥,让人油然而生景仰之情。走在第二的那位五十出头,头戴紫金冠,腰挂七星剑,身着淡青道袍,冲虚谦和,从容不迫,大有飘逸出尘的味道,看来是武当的掌教一弦道人。第三人本来生的就相当高大魁梧,此时更是昂首挺胸,洋洋自得,似乎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一行最后三人却是并排走在一起,其中一个文士打扮,白净长方脸,面容清癯,神情自若,右脸上一道极淡的剑痕,正是华山派掌门萧昭业。只见他不时侧头与身旁道人微笑低语,那道人与武当一弦年纪相若,长相却很是平凡,对萧昭业也只是淡淡的应对着,他身旁的女尼却不假颜色,始终沉着脸,对萧昭业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