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脸上泛起红光,欢喜道:“好徒儿,师傅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收了个好徒弟!”
我恨声道:“弟子会杀光仇人,师傅放心!”师傅淡淡一笑,道:“我还有件事要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办好!”我应声道:“师傅吩咐,弟子一定做好!”
师傅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露出凌厉的眼神,道:“刚才你们进城的时候,我觉得你们四人就象是一家人,我要你好好照顾金铃,你明白吗?”
我点头道:“是,弟子定会辅佐和保护师娘,完成圣教一统愿望!”
师傅摇头,手指紧紧箍入我的手臂,喘息道:“不,你没明白,我要你好好照顾金铃!”
我大惊望向他的眼睛,师傅的眼神充满渴望、请求和怜惜,我这才明白他先前说没做到的会交给我来做的真正意思,讶道:“师傅!”
师傅的眼神逐渐涣散,却仍是充满请求,微声道:“你答应我!”我来不及思考,用力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是,师傅!”师傅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睛慢慢合上,就此溘然长逝。我只觉强烈的怨气郁结胸中,全身真气逆乱澎湃,只恨不得仇人就在眼前,立即能杀过干净。真气上逆直冲喉间,不由厉声长啸,充满暴戾杀戮之意。师娘冲进房内,怔了一怔,扑到师傅身上大哭起来。
师傅竟已让客栈将自己的后事准备妥当,显然作了最坏打算。我将哭泣着的月儿和如雨拉了起来,她俩见我面无戚容,似乎已不再悲伤,微微一愣。我淡淡道:“不要让师娘太伤心,如雨,你陪师娘去房间歇息;月儿,你和我给师傅净身换衣。”
师傅身上的伤共有三处:一是胸前一掌,功力最浅,手印最小最淡,想来是楚铃儿暗算所致;一是左肩中的一拳,打断了他的锁骨;致命的则是后心上的一拳,拳印乌黑宽大,这一拳震断了师傅的心脉,彻底断绝他的生机。我和月儿默然替师傅净过身,给他换上老衣,装入寿木。我道:“月儿,你歇息会吧,我给师傅守灵!”
月儿摇头道:“贱妾陪着相公……”
我点了点头,拿起从师傅留下的一块令牌思索道:“这想来就是河北原先教中首脑的信物,霜雪定是和他一起布下陷阱等师傅踏进去……你拿去给师娘吧!”
月儿应了一声,拿了出去。片刻返回皱眉道:“相公,师娘似乎很不妥,本来就呆呆的,给她令牌后好象更严重了,我和如雨说什幺她似乎也没听见……”
我叹道:“是我欠考虑,不该给她的……”
月儿道:“想不到师娘武功这幺高,还是挺不住……如雨说点她睡穴,我想师娘现在心神涣散,不如相公去用摄魂大法让她歇息……”
我点点头到了隔壁房中,师娘果然一副失神模样,眼神呆滞,握着那令牌喃喃自语。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金铃……”师娘浑身一震向我望来,展颜欢笑道:“见羽,你回来了……”
我没想到她竟脆弱到如此地步,若不马上制止,说不定会心神大伤,从此神智不清,微微一笑道:“是呀,你怎的这幺晚了还不歇息?”师娘笑靥如花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我微笑柔声道:“让我哄你睡觉吧!”她拉着我的手道:“你可不许走开!”
我将她抱了起来,师娘嘻嘻一笑,缩在我怀里,幽香扑鼻,我心中却一片黯然。
我将她温柔的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她搭上,轻轻拍着,柔声道:“乖,快睡觉吧……”师娘握着我的手,闭上了眼睛,片刻呼吸深沉和缓起来,嘴角尤自带着笑容。我知道她心神大伤,这一觉会睡很长时间,对如雨道:“你跟我来……”
我走到师傅灵柩的一侧,对月儿和如雨道:“你们过来……”两人走了过来,我望着师傅道:“这番话我要当着师傅的面说出来……”顿了一顿道:“你们可知师傅后来要我做什幺?”
两人摇头,我道:“师傅要我象对待你们一样对待师娘……”月儿和如雨大讶,我望着师傅道:“我已答应了师傅……”又望了月儿和如雨一眼,道:“我不勉强你们,尤其是如雨,你我之间有名无实,大可……”如雨道:“相公不用说了,贱妾和月儿都不会……”我摆手肃容道:“这是江湖上的大忌,此事一旦泄露,我就会成为武林的公敌,比萧昭业更为不耻百倍。你俩去师娘那房间好好想一想,明日再告诉我结果吧!”如雨和月儿对望了一眼,月儿道:“贱妾陪着相公,如雨你去照顾师娘……”如雨点了点头,对我福身道:“相公,贱妾告退……”转身走了出去。我望向月儿,她微笑道:“相公,贱妾和如雨绝不会离开你的……有什幺事咱们一起承担!”
我望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着实舒服了许多。
师娘天未亮就醒了过来,虽神智清楚,却一副心死模样。我请示道:“师娘,师傅的后事如何处置?”师娘道:“他一世漂泊,只有长安悬壶药堂勉强算个家,咱们带他回去吧!”
我心想此事应当急办,就顾不上许多规矩,当即安排了两辆马车,带着师傅的灵柩从原路回去。
这一路上师娘不再过问任何事,只是独自静坐,也不让如雨和月儿劝说。这一日又过了黄河,咱们一行向西往长安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