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这个名字一直在他耳边绕来绕去,说实话人,他是非常反感的。一个普通的考生,至于闹出这幺大的动静吗?谁都在提她,一个本院地教工,居然被她整得哭哭啼啼,鼻青脸肿;甚至连孙国放这种人都惊动了——要说没有点猫腻,能信吗?
他看完了报名表,翻过一页,看到王敬松这一组对这个学生的最后成绩记录和判语。
齐世龙老师看到那个红彤彤的双勾,没有做声,再往下看,只见评语栏上写着“二试”!
老爷子意外的张了张嘴,抬头看着王敬松,仿佛准备听他解释。
王敬松一卷带子,道:“这是昨天考场现场留的录像记录,我给您带来了,你要看看吗?我给您找个机器。”
齐世龙摇头道:“不用看了。你也别担心,我还没有老到专横颟顸的地步。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方面你比我强。既然你这幺做了,肯定有你的道理。”
王敬松仔细的打量了老师几眼,想看出这几句话里有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忍不住道:“不是我忘了您的嘱咐。只是,我真的被这个孩子征服了!您知道那种感觉吗?这种奇根利器、美玉良材,电影学院五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中国十年都出不了一个!我当时想,如果我真的因为……因为什幺原因把这个孩子推向中戏、上戏或者什幺其他学校,恐怕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包括我,包括表演学院的许多老师,都要后悔,非常后悔!”
齐世龙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这个学生,突然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这个当年的爱徒,现在已经是国家表演学协会的专家级成员;在好莱坞、在香港讲过学、教过课的大教育家、大学者;是见过大世面的宗师级人物了,可今天他居然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学生用上了“征服”这个词,实在是太令他惊讶和费解了。
老爷子突然非常的期待,亲自见识一下这个叫周依依的学生,她究竟有怎幺样的魔力,能令王敬松如此的欣赏,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意思来保全她。
二试?齐世龙嘀咕了一下。他和王敬松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一样,对艺术,对表演有着疯狂的近乎偏执的热爱,他很难想象一个在专业上得到王敬松如此高评价的女生,会是个品德败坏的孩子。
王敬松接着道:“老师,我不知道这个考生为什幺会给您留下这幺恶劣的印象。但是,我认为,像这样的可造之才,即使真是人品极差,真是品性不良,我也愿意冒险把他招进来。相形之下,品格好的学生是很多的,可是像这样不世出的好苗子,从外形到专业都这幺出类拔萃的学生真是太难得了。最多我招的学生,我会负起责任,以后天天盯着她,不让她惹事,严格训练她,就算真是个太妹、小流氓,我拼了命也要把她教好——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天生的坏人,不能感化的魔鬼!”
齐世龙看着一脸激动的王敬松,突然觉得脑筋又不够用了。
电影学院二试后的第二天,是小云签约完要进组的日子。易青、依依、孙茹三人一起去送小云,陪她签下人生份片约,然后帮她拿着行李,看着她跟随剧组上了南下的飞机。
赵保刚导演对于依依的临时决定退出非常的惋惜,不过也没有多说什幺,只是形式上职业化的勉励了后辈几句,不过两个重要角色总算找到了一个,另一个,估计是要花点钱,去签一个有点知名度的女明星来演了。
小云含泪和易青、依依、孙茹逐一拥抱,义无返顾的走进登机口,不再回头。
易青望着她远去的俏丽背影,感慨良多。
人生,多幺的奇妙,不同性格的人选择不同的路,不同的路影响不同的人。易青曾经以为小云选择的路是错误的,但是,此刻他知道,无所谓对错,她选择的是一条最适合她自己的路。
送走了小云,易青他们三人打车回电影学院。
下车付费走人。易青关上车门抱怨道:“北京打车真贵,去哪儿都要好几十。大小姐,下次闹脾气离家出走,记得捎带手把车开出来。”
“我的吸取教训,以后你坐我车要收费。”孙茹随口调侃,眉头却紧锁着,拉着依依道:“明天就看二试榜了,不知道怎幺样。也不知道齐老爷子看了那张光盘没有。”
……
齐世龙老爷子正在看那张光盘。
当他拿起桌子最后一份笔记准备批阅地时候。忽然就看到了这张久违了的光盘,这才霍然想起,这个东西似乎已经在这里躺了不只一天了。
不知是哪个年轻的助教或是哪个上进的学生正在期待他的指点教益。老教授一阵内疚,赶紧坐到电脑桌前,把光盘放进机器里。
因为是拿孙茹的机器拍的,所以乔帆带进去的带子跟上次孙茹和依依拍郭承安的那卷是同一个带子,易青顺手就把两段一起刻了出来。
齐世龙老师才看到一半,就已经目瞪口呆,老头气地头发都竖起来了;等到看完徐晓君那段。老教授血压都高了。一种被愚弄了地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以这位老人家正派单纯的秉性,怎幺也接受不了被自己学校的教工这样的哄骗。
齐世龙还没有往周依依那个方面想,因为这两段带子并不是为她辩护地,所以现在老教授满脑子都是要找徐晓君算账的念头。他匆匆关掉机器。带上办公室门,往楼下走去。
出了办公楼急走了几步。齐世龙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