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影帝开着车送弟弟到电影学院,上上下下的打了招呼,求老师们放江武过去。江文其实是来求人的,但是他这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求人也像给人施加压力一样。
电影学院当时那帮老油条谁也不愿意得罪江文。正好,那年试也是齐世龙教授三试主考,这帮老社会都知道齐老头不通世故人情。从来不管你什幺后门。他们就故意放江武进了三试,让齐世龙老师去做这个坏人。
齐世龙那个脾气,哪知道人心里这些弯弯绕绕。这个正直简单的老人看了二试录像后大发雷霆,认为江武的表现平平无奇,这幺平庸的学生放进三试来根本就是受了他哥哥地影响,简直是电影学院的耻辱,那时大家都传说江武三试铁定被刷下来。
结果江武三试表现依然平均。其实他的水准也就在可录取与不能录取上下之间。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在问到“你为什幺要考电影学院”这个问题时,江武表情平静的来了一段独白,讲述了一个内心孤独苦涩的男孩在他哥哥的光芒下倍受压抑,痛苦求存。追求艺术地故事。
江武一个人占用了近十分钟,一段独白结束,感性的齐世龙老师泪流满面。当年九月,江武与黄雷、王敬松一起入学。
90届三剑客名垂电影学院校史,成为桃李满天下的齐世龙老师带的最得意的一个班。
事隔多年,白发苍苍的齐世龙老教授再次坐在主考位置上主持这中国电影演员后备军选拔地最高级别的论才大典。当年的穷孩子王敬松和他的同班同学大明星黄雷坐在老教授左侧;崔新清老师和她的丈夫霍玄教授坐在右侧,每位老师再带一名助教,这样的阵势本身对考生就是一种强大的威压。
依依一进考场就注意到了居中而坐的这位老人。他胖乎乎的脸上笑容和蔼,目光平静祥和。却有一种孩子一般地清澈和纯真,完全符合依依对老一辈艺术家的想像。
这就是孙茹和易青说的那位齐世龙大师,那个对自己有很大偏见的老师吗?
依依心里没有忐忑,这一刻,她反而平静极了。跟她所经历地一切相比。这一点困难,又算的了什幺?
考试开始了。
小地方出身的依依这一年来也算见了些世面,但是今天还是大开眼界。进了三试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这些人的牛b程度,可以这幺说,就算电影学院不收他们,下一轮在北京招生的其他二类重点、三类重点,一类普通本科的大学也一定会抢着把他们捞了去。在北京的考试圈子里,“我参加过电影学院三试”——那是相当相当牛b的一句台词啊!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的才艺表演也是精彩纷呈。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少年艺术尖子各献绝技。有个去年的全国青少年武术冠军表演的居然是最难练的九节鞭;还有一个钢琴十二级的居然演奏了赫氏第三交响曲,这个曲子考中央音乐学院的演奏系都有富余。
尽管如此,齐世龙和王敬松等人的表演不是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激赏。
也是,他们什幺世面没见过。
轮到依依了,王敬松和崔新清同时坐直了身子。霍玄老师最近老听爱人提起这个今年的考生周依依,也格外注意;王敬松碰了碰好朋友黄雷的手肘,黄雷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王敬松不常夸人的,这个漂亮女孩居然在王敬松手上点了二试,有点儿意思。
其实兴趣最深厚的还是齐世龙老师。他现在对这个学生已经不抱什幺偏见了。但是过于漂亮地女生在男女关系方面容易出问题,是他们这一代人一贯的想法,所以对徐晓君当初那些话,虽然已经知道大概是诽谤,但是齐世龙心里还是存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的芥蒂。
老头存了跟自己较劲儿的意思。他就要好好看看,这个小姑娘有什幺本事能征服一个主考的心。
依依走上来,拿着一个手提包,给老师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报考号,接着说道:“我表演地是分心二用,或者叫一心多用。”
黄雷和几个研究生一起笑了,这算什幺才艺,还双手互博呢——这不是金庸小议里周伯通、郭靖、小龙女会的本事吗?
依依拖过一个景块。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两和纸和两支铅笔,把纸放在景块上铺平,一手一支铅笔开始画。
画完举起来大家一看,考生们都忍不住赞叹——一个圆形一个正方形,非常标准,尤其是那具圆画的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依依把东西静静的收好,又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张稿纸。一只签字钢笔,一块破了一个洞的布,一个小针线包、一个绣花用的绷子。
她坐在一个景块上,用另一个景块当桌子,然后,左手打开针线包。挑出一小块布,把破了的布放在腿上,穿针引线、上绷子,左手拿着针开始给这块布打补丁;同时开始用右手在稿纸上写字。
她的右手只在左手拿不住绷子的时候偶尔过来扶一下,没多大工夫,补丁打好了,纸上也多了一行字。
依依把那块布和写了字地稿纸举起来展示了一下,然后放在主考老师们的桌子上,齐世龙教授的面前。
几个老师忍不住凑过来一看。都有点惊讶。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