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气势凌然、长相俊厉的男生,除了刚才经他提醒退后的那两步,自进门后就没挪过地方。
那么挺拔修长的个子,站得还格外笔直端正,满脸寒气四溢,紧紧地戳在床边,实在碍眼得很。
江裴顿了顿,面色稍缓,顺从地在凳子上坐下。
总算顺眼多了,校医满意地笑了笑。
好声好气道:“他就是中暑比较严重,在这多休息会儿,醒来后再让他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江裴静静地看了一眼故夏,低声道:“谢谢医生。”
“哎,不客气。”校医随意地摆摆手,十分大度。
等故夏再次醒过来,下午的课都上一半了。
他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哪,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裴的声音从旁边淡淡传来:“你醒了。”
故夏的眼睫颤了颤,心中竟是异常的平静。
他单手撑在床上,慢慢坐起身来,垂眸望着腿上盖着的白色薄被,神情安静而恍惚,一“言”不发。
江裴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侧脸,深黑的眸子里无情无绪,倨傲冷淡,竟也是无话可说。
那位校医不知去了何处,冷清偌大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坐一站,相对沉默,静寂无声。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推不向未来,亦回不到从前。
直到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推门而进,两人之间那种有意无意疏远对方的气氛才被打破。
故妈妈面有忧色,神情却不慌张,步伐沉稳镇定,除了额间微冒细汗,看不出有什么焦急之处。
故夏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红了眼眶。
故妈妈快速走上前来,抬手在故夏清瘦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宝宝——你怎么样了——”
江裴冷淡地垂下眼帘,密密长睫很好地掩去眸底突然波动的情绪,神情平静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旋即转身,迈开长腿,独自往门外走去。
故夏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故妈妈的腰。
望向门口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江裴挺拔冷酷的背影,亦变得模糊不清。
先前强行忍住的眼泪,迅速洇s-hi了纤长漆黑的眼睫。
彼此心照不宣,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不必将事情挑明,就已知对方的选择。
却让人连丝丝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故夏安静地阖上眼眸,心间陡然荒芜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在《十二、为他而哭》里的一个细节,江妈妈问江裴,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江裴皱着眉回答,不着急,再说吧。
所以,出国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夏夏反应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