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构不明就里,只好跟着他走进隔扇房间内,地面上的草席羊毡,放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他伸手给其指过去:“去,摸摸看,舒服不舒服,暖和不暖和。”
于构看着李嗣业,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蹲下来摸着被子。
“中原百姓熬秋冬,是用什么东西填充衾被里子的?”
于构回答:“芦花,柳絮,动物毛发。”
“你自己感受一下,棉花跟它们相比,怎么样?”
“芦花柳絮不能保暖,效果聊胜于无,至于动物毛发,羊毛和鸭绒填充的被子可能更好吧。”
“羊毛确实能保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起羊毛。葛布麻衣不能御寒,百姓只能把动物的皮子贴身穿着,尽管如此,有多少穷苦人受不过寒冬,倒毙在荒郊野外。我们这种棉花,如果全面推广开去,其价格和成本是远低于丝绸和动物毛皮的。“
于构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信服地点点头说:“李使君所思虑,远超我等常人,于构心悦诚服。”
“服了?服了还不赶紧去叫人!”
没过多大一会儿,草厅前的空地上已经聚集起守捉城的所有人,人们眼巴巴地看着李嗣业,等待他发布新的垦田命令,他们只在乎利益,不管垦田为了做什么,只要给钱就行。
李嗣业负手大声说:“现在我决定,在新开垦的土地上种植棉花,种子已经给你们买来了,你们谁刨出的土地,就由谁来播种,照料,除草,直至它成熟。”
人群里一位什长举手问:“我播种一亩多少钱?”
“没有钱。”
李嗣业话音一落,人们发出唧唧扰扰争吵的声音。
“没钱,我们种棉花做什么,它能吃么?”
李嗣业潇洒地笑道:“播种当然没有钱,照料,除草统统没有钱,但是成熟后,你们把棉花采摘下来卖给我,我以一斤八钱的价格统统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