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问李嗣业:“店家贵姓?”
“姓李。”
李枚儿将麻布卷儿抱过来,在地板上铺开,他从毫管中找到最粗的那支,在地面上写出几个行书大字:李记葱花饼铺。
李嗣业看了看地上这字,才抬头仔细打量书生,此人已经有近四十岁,胡须稀疏如野草,身上有落拓游子的气质,目光苍凉却聚敛精神。
他本想说点儿什么,夸这几个字两句,可偏想不起来某些词儿,只得憋出一口气说道:“好。”
书生倒是对这个好字挺在意,笑了一下大踏步走到门外,挥起袖子在木墙上擦拭了几下。他换了一根细些的毫管,在墙面上刷刷地竖排写下了四行小字,最后还顺手在右下角题上了自己的名讳。
“写完了。”
他将手中的毫管戴上竹帽,连同砚台裹到布中,重新塞进了怀里。
李嗣业和李枚儿站在墙前,辨认上面潦草的字迹,想知道书生到底写了些什么,勉强认出第一行字,金饼透葱酥,
书生站在摊位的案几前,一边伸手边对李嗣业说道:“饼我拿走了啊。”
李嗣业正琢磨那些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拿吧。”
他捏起那四张饼,也不觉得油腻,直接放到了袖筒里,转身往巷子尽头走去。
李嗣业总算把所有诗句都辨认了出来,金饼透葱酥,绿心缀千层,飘香过西市,闻声倶足留。最下方的题字好像是,王昌龄。
我嘞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