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这个人叫戴望。”
夫蒙中丞倏然勒住马匹,神色凝重地问道:“这就是那个在武威昌松县,杀县令,杀县中大户,又跟随蚍蜉前往长安欲行刺圣人的戴望!”
做了坏事的人名声就是响亮,昔日还是一个默默无声的军中队正,今日朝堂上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正是此人。”
“既是匪徒,还不拿下等什么!你还将他带到身边来,此人差点儿将你我都害了!”夫蒙灵察怒声说道。
节度使卫队中已有三人抽刀出鞘,欲纵马朝那戴望迫过去,防止对方逃跑。不过这位凶徒却淡定地坐在马上,似乎对此并不畏惧。
“且慢!”李嗣业抬手拦阻,连忙上前叉手道:“中丞容禀,这戴望曾是我疏勒军骑兵营麾下一名小小的队正。他虽跟随蚍蜉东去长安,但在关键时刻幡然悔悟,数次在蚍蜉手中救下圣人,因此将功折罪被圣人赦免。”
“正是如此!你才该将其拿下押解!你仔细想想看,他若是没有被赦免,你昔日的属下是刺驾的罪人,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况且他已在昌松县犯下杀人大罪,这个圣人可没有说过要赦免!某到任河西后,首先要拿办的就是这件案子!”
李嗣业回头看了戴望一眼,才向夫蒙灵察禀道:“关于此案的具体细节,属下也略知一二,戴望兄长一家皆惨死于大户张氏与昌松县令之手,戴望报官无门,才提刀痛下杀手,报兄长一家五口灭门之仇。弟弟为兄长报仇,这算不算孝义之举。况且连孔圣人都说,十世之仇,尤可报也。”
夫蒙灵察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理我都懂,只是右相主张以法家治国,朝廷也有唐律法度,无论如何是法大于情的。戴望为兄长报仇,某在心里也要赞他一声血性汉子。可你我终究是朝廷官员,不可超出法度窠臼。”
“朝廷法度自然不能违背,只是中丞能否法外留情,免去戴望一死。改为流放充军如何?”
夫蒙灵察深深地凝视了李嗣业一眼,不由得起疑问他:“嗣业,你有大好的前程,为何要卯足了劲要给一个死刑犯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