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你若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你的兄弟。是不是这样就觉得成全了别人,自己就是义薄云天,义胆忠肝,当世无双的好兄弟。
可是我呢?难道我就是一个随意转让的物品,难道我就是你们兄弟情义的见证?你可曾想过我会不会开心?会不会难过?”
“师父给我说过,说你这人交朋友算得上是不二人选,但若是再亲近一些,就反而会被你所伤。因为你心中的儿女情怀只是小事,你可以为了兄弟牺牲它,也可以为了武林正道牺牲它,甚至还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牺牲它。”
“你有太多太多的大爱,而儿女情长只是小爱,为了这些大爱,你虽会犹豫,会心疼,但最终还是会为了大爱舍掉小爱。本来我不太信,可现在看来,师父当真是慧眼如炬,无论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寻欢脸色黯淡无比,拿起酒壶喝了两口,又猛地咳嗽起来。
夏云墨则拊掌笑道:“林姑娘说得好,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李寻欢苦笑道:“诗音说完这些话,我本是要反驳,可却一点也反驳不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的确说的很对。诗音又笑嘻嘻的说:“师父曾告诉我,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
从小我寄居在你们林家,受了你们恩惠,这些天里费尽心思的规劝你,替你照顾姓龙的,也算是还清了人情关系。”,她又拍了拍手,后面立刻就有下人抬出两口箱子,一口大的,一口小的。”
“她让人把左边的那口大箱子打开,箱子里是些金银财宝。她说:“这里的钱财,不但能还我这些年在李园的花销了,就连买下李园想来也足够了,你拿去吧,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任何关联。”。”
当吧“再无任何联系”几个字说完,李寻欢似又回想起当初的场景,整个人宛如被巨雷轰顶,震散了魂魄。
他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双锐利的眼睛已变成了死灰色,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一滴滴冷汗之流而下。
过了好片刻,他才拿起酒瓶,大口的喝着酒,也大口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燃烧他的肉·体与灵魂。
夏云墨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终于,李寻欢再次开口道。
“然后,诗音又让人打开了第二个箱子。在箱子中,竟是一只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还有一根舌头。诗音说:“这手和舌头都是你那兄弟的,他今天放肆无礼,左手碰了我的肩膀,于是我就让人斩下了他的左手,他舌头口出不逊,更让你堕落下去,辜负了你父亲和哥哥的期望,于是我让人割下了他的舌头。”。”
“我忙的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诗音说:“我已让人将他扔出了李园,你朝南十里外的乱葬岗,应该能够看到他。你放心,我还没有杀他。不过你要是去晚了,他指不定就要被野狗叼走,当成肉吃了,快去找你的好兄弟把,呵呵呵呵”。”
“我看得出,她眼中有泪,有不舍。若是我愿意留下来,安抚她,她会原谅我。她一直都是那样温柔,那样善良。可是,我心系大哥性命,怎敢停留片刻。于是我就在诗音失望的眼神中,离开了李园。”
“我刚刚走出李园,就有仆人将昏迷不醒的大哥交给我。我这才知道,诗音原本就没想要伤大哥性命,她是让我选择,只是我有让她失望了。我将大哥安顿好之后,再去找诗音,却被她拒之门外。”
“之后我将李园赠给了她,就出关十年,再也没有见过她。”
李寻欢这一句话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将鲜血也咳了出来。
夏云墨拊掌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恩怨尽还,林姑娘没有当一个受气包去委屈自己,总算没有枉费她师父的教导。”
“不过……”
夏云墨五指捏紧成拳,目光直视李寻欢。
霎时间,李寻欢浑身汗毛炸开,心神中传出剧烈的危机感。他出道以后,退隐之前,身经大小三百余战。
这三百余场战斗中,既有黑道巨孽,亦有白道大侠,可却从未有人予他如此厚重的危险感。
“你既伤了她的心,我就必须得替他那护犊子的师父送你一拳。”
轰!
夏云墨一拳轰击而出,这一拳宛如万丈山岳,古朴凝重,予人一种莽莽苍苍,浩瀚无边的感觉。
五岳倒为轻!
这是太玄经中的掌法,夏云墨只不过是小成,并未把最后一个“轻”字发挥出来,但却依旧强的可怕。
李寻欢不愧是李寻欢,即使没有使出那鬼神一击的小李飞刀,却依旧是天下顶尖高手。
他手臂连连挥动,立刻生出漫天掌影,抵御在他的面前。
这本是天下少有的防御招式,可惜,遇到了这足以令山岳倾倒而来的一拳。
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作响,掌影已然被击溃,然后这一拳也结结实实的轰在了李寻欢的胸口。
饶是李寻欢全力阻挡,仍然被这一拳震的脸色煞白,口中溢出鲜血,身形后跌,一下就将马车撞出个洞,跌在了雪地中。
铁传甲忙的把李寻欢扶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