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淡青色的衣衫,皮肤白的通透,瞳孔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惟有唇上有着艳丽的红。他不曾露脸并不是因为长相极丑,而是实在是太过好看,若是被人瞧见了容貌,那才真是麻烦。听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且他破了沉渊棋楼的棋局,绝不是偶然,听竹与他下过两局,知道他的棋艺超群。不过在赌坊赢了那么多倒是偶然,他的确是连骰子都不懂。
这位恩客绝非是传言中那种贪财好色的混混,倒像是落难的贵公子。他对钱财美色佳肴并无半点兴趣,花钱时好不眨眼,那么珍贵的菜摆在他的面前,他吃着也毫无表情,而且他花了那么多钱买听竹的初-夜,可连梳洗都不让听竹伺候,夜里他睡床,听竹睡的小榻。
他清冷得像是冰雕成,根本不似凡人,唯一爱的便是棋,破那棋局只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为了钱。听竹揣测,此后去赌坊,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陡然得了这样大一笔钱会有危险,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钱给输出去,谁知道运气太好,又赢了更多的钱,因而只好到这南风馆之中,将那些钱大笔大笔地花光,而后他便会离开。
听竹一面偷偷揣测,一面偷偷看着那人,说:“辛沐公子,方才沉渊棋楼的楼主来了信,说是请您下月初三再去沉渊棋楼一会,想再同您切磋一回,若是您赢了,他便再送您白银五百两。”
辛沐这才抬起头,听竹一看这张美得摄人心魄的脸,又觉得呼吸一窒。
听竹揣测辛沐的用意,其实只对了一半,他想把钱花光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是从前至真总说要带他去吃喝嫖赌,说是许多人都喜欢,想必是极快活的。可辛沐试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倒还是下棋有趣一些。
辛沐道:“我那天已经看了,他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再白送我银子?”
听竹笑道:“自然,那公子是不打算去了吗?”
辛沐想了想,道:“去,或许他那里有更厉害的人,去看看也好。”
听竹一喜,连忙便说:“正好,娘亲说醉春风已经到了,今日先开一坛,为公子祝贺可好?”
辛沐只喝过两次酒,都是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也没觉得那酒究竟有什么好喝的,因为便道:“不好喝,再说我也没有不高兴,为何要喝酒?”说到这里辛沐顿了顿,沉思片刻,又说:“罢了,还是来一坛好了,或许我从前喝的酒不好喝。”
辛沐住下的这几日,经常听到人说那醉春风,要二十两银子一坛,而且还供不应求,许多人想喝都喝不到。想必这酒和其他的酒不一样,辛沐打算试试。
听竹立刻便喜出望外,出门去给小厮安排了一下,不一会儿送餐之时,便同时送来了一坛醉春风。
听竹给辛沐满上,辛沐喝了一口,果然觉得这酒不一样,一点儿也不辣喉咙,酒味也不浓,竟然是香甜的,像是糖水一样。
辛沐有些奇怪,问道:“这酒好甜,是用什么酿的?怎么会这么好喝?”
听竹道:“酿酒师靠着这秘方养家糊口,自然是不会让旁人知道。不过从味道来看,大约里面是加了些果子的。”
辛沐点点头,总算是理解为何那些人那么爱喝酒了。于是将杯中酒饮尽,听竹连忙又倒上了一杯,辛沐觉得好喝,很快又喝了下去。这一顿饭还没有吃完,辛沐便有些醉了。
听竹仔细地看着辛沐的表情,见他醉了,便大着胆子凑近了些,靠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说:“公子,可还要喝些?”
辛沐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点怪。他往常并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今日却觉得并不想推开听竹,反倒是因为听竹的靠近,心跳变得有些快,好像是某种许久没有发作过,蠢蠢欲动身体感觉再次复苏。
对这种感觉,辛沐已经有些陌生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听竹咽了口唾沫,又说:“公子,您醉了,奴婢扶你上床歇息,今日便不必沐浴,如何?”
辛沐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听竹没有听清,但应当不是拒绝。
听竹小心地将辛沐给搬上床,开始解辛沐的衣裳,辛沐稍微挣扎了两下,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辛沐有些慌,哑声道:“你……你要……如何?”
听竹轻笑了笑,压着紧张说:“公子,你醉了,让奴婢来服侍您。”
辛沐已无从拒绝,只觉得自己身上发烫,但听竹身上凉凉的十分舒服,他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便本能地朝着听竹身上靠,听竹的心砰砰跳着,附身便吻住了辛沐的唇。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辛沐之时,辛沐的眼前陡然闪现了容华的脸,可他用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发现此人并不是容华。
辛沐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他想伸手推开听竹,可一伸手触到的却是听竹敞开衣襟的胸口,听竹将胸一挺,瞬间将辛沐给压得死死的。
听竹软著嗓子,带着些哭腔说:“公子,你要了听竹,可要为听竹负责,您若是赢了那五百两银子,便给听竹赎身可好?听竹以后都听公子的话,您去哪里听竹都服侍您……”
说着话的听竹已经伸手扒开了辛沐的衣裳,辛沐根本没听见听竹在说什么,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糟了,接吻了,可是会有孩子?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