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从怀里掏出信,交给他,道:“你快去找我阿兄,让他带人来把我抬过去,药王应该也在那里,会治好我的,这封信顺便交给我阿兄。”
“好,好!我这就去,少郎你可千万别乱动啊,等我啊!”王大年接过信,过去慌慌忙忙上马,策马直奔。
看到王大年消失在视野了,杜荷也赶紧上马,调转马头,直往东去。
往东行了数百丈远,已经没了住户,路只有七八尺宽,两侧都是水塘,远远便看到前方的路被路障拦着,路障前,两个衙役守在那里。
杜荷骑马上前,那两个衙役见杜荷策马二来,心中也有些疑惑,待杜荷到了近前,便朗声问杜荷:“可是杜县令有吩咐?”
杜荷见他们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想来是在县衙的时候没见过自己,于是也就不亮身份了,点头道:“是,杜县令有命,要在祠堂那里加建屋棚,急需人手抬木材,杜县令让你们回去抬木材,我年轻力小,抬木材也帮不上忙,杜县令让我来这里替你们看守。”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有点怀疑,其中一人问:“可有杜县令的手令?”
杜荷从身上取出自己莱国公府的令牌,示与他们,道:“时间紧急,县令没空写手令,只给了我一个腰牌。”
两人看了一眼,虽然不是官府的令牌,但在他们看来,莱国公府的令牌,只有杜县令有,于是便信了,道:“你好生看守,切不可放任何人过去,否则担待不起!”
杜荷用力点头,信誓旦旦道:“两位放心!我识得轻重!”
一个衙役将钥匙交给杜荷,然后两人离开了。
杜荷拿着钥匙,开心暗忖:“原本准备爬过去的,现在更好,有钥匙,那可方便多了。”
路障是由木板钉成的,一人多高,中间位置,有一扇门,门被铜锁锁住了。
待那两个衙役走远,杜荷转身用钥匙打开门,将钥匙丢在地上,撒腿就跑。
跑了约有百丈多远,渐渐进入了树林,转了个弯,只见前方的路旁有很多新建的茅草屋,茅草屋的尽头,是一座泥坯小院的土地庙。
这里的茅草屋约有十间,每一间相隔都有好几丈远。
杜荷快步走过去,只见所有的茅屋都关着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不行啊,找不到人,如何将天花传染给自己,杜荷打算敲门,无意间瞥了一眼土地庙,发现土地庙里似乎有人。
他赶紧走进土地庙,果然看到一个身材粗壮的黝黑汉子跪在土地庙的堂心,似乎正在拜土地神。
杜荷走了进去,脚步声惊动那人,那人转头,看到杜荷,顿时愣住。
杜荷发现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庄稼汉,浑身腱子肉,二十五六岁,由于长年下田劳作,面部颈部晒得黝黑发亮。
“你……”庄稼汉刚想说话。
杜荷抢先开口:“你别说话,听我说。”
黝黑汉子怔忡点头,杜荷虽然年纪小,但此刻穿着衙役的衣服,有点唬人。
杜荷道:“药王孙思邈想出了一个可能克制天花的方法,不过需要人验证,我就是被挑选出来验证这个方法的人,现在,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个天花痘。”
黝黑汉子直挠头,不太明白杜荷的意思。
杜荷有点急,毕竟王大年那货回去叫杜构了,那两个衙役也回去找杜构了,自己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破,估计过不了一会儿,杜构就会找来了,就算杜构进不来,但孙思邈进得来啊,毕竟孙思邈不怕天花。
他大声重复自己话中的重点:“我现在需要你身上的一个天花痘!明白吗?”
“哦。”黝黑汉子似乎听懂了,起身掀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腹部散落的天花痘,问,“你要这个?”
“对,就是这个。”杜荷点头。
黝黑汉子疑惑问:“怎么弄?”
杜荷拔下自己束发用的小簪,道:“你别动,我来弄就可以。”
他说着用簪的尖锐部位,猛戳一颗天花痘,天花痘中立刻流出了脓血,簪的尖端自然也沾了不少。
杜荷望着簪子上的脓血,露出得意的笑容,猛地一下,把簪子扎进了自己的左胳膊里。
“啊——”土地庙里传来了尖叫声。
是杜荷和壮汉混合的尖叫声,壮汉是惊叫,杜荷是痛叫。
杜荷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大腿,痛得直咧嘴,顿时惊恐大叫起来:“不是做梦吗?怎么会感觉到疼?这特么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