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门来自己得意还不算,鞠文林和蔡美玉两口子还憋着坏,想要寒碜鞠老三一家子。
他们把儿孙全都叫过来,开了一个大的家庭会议。
说是会议,其实就是他跟蔡美玉说,儿子孙子们听着。
“回去都准备准备,明天去上坟”,先总说,然后再分说:“长福,你准备一挂炮,最少也要两千响的。长龙,纸钱儿啥的你准备,别买黄纸自己敲铜钱印儿,咱买伍仟万一个亿的那种现成的,多买点儿。苹果饼干啥的我们拿,这些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两家人都挺懵,不知道自己亲爹亲妈抽什么疯这不清明不七月十五的去上坟。
别人不问白桂荣可憋不住,问道:“爸妈,这是有啥事儿啊要去上坟?”
蔡美玉拍着大腿笑道:“你三叔家老大不是离婚了么,多大的好事儿,以后咱家祖宗肯定向着咱们啊,那咱不得准备点儿好东西孝敬祖宗啊。”
鞠长福和鞠长龙两家消息也挺灵通,自然知道鞠敏离婚的事儿,只他们想的没有蔡美玉想的多,还能把人家姑娘离婚跟祖坟联系到一块儿。
可仔细一琢磨,别说,对他们来说还真的是大好事儿呢,可不得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么。
平常都挺抠搜的两家人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对鞠文林的安排毫无异议。
正经事安排完,一家人又开始闲聊,闲聊的中心自然也是鞠敏离婚这事儿。
在他们看来,鞠敏就是瞎折腾,结了婚不好好过日子挣命的要离婚,这下好了吧,到头来还不是得回屯子种大地,以后想再嫁出去都难。
没有同情,只有讥讽和嘲笑,好像鞠敏因为这事儿后面的日子都得过得十分悲惨似的,连带着整个鞠老三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他们聊得欢,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没吭声的李凤娇突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觉得大姑挺厉害,不是所有女人日子过不下去都敢离婚的。”
这话别人没听清,坐在她旁边的鞠堂成可听的清清楚楚,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起身直接一脚踹李凤娇身上。
李凤娇坐在木凳子上,连人带凳子直接倒在地上,伤的似乎不轻,试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
鞠堂成火气未消,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觉得跟我过不下去你也跟我离啊,嘀嘀咕咕说别人挺能耐。就tm欠揍,一天揍你十顿八顿你就老实了。”
一窝子大人没有一个帮李凤娇说话的,也没有人上前拦着鞠堂成,只有缩在李秋菊身边的鞠堂友看不过去说道:“哥,你差不多行了啊,你没看电视上说么,打媳妇儿犯法,你这样会蹲大牢的。”
还没等鞠堂成反驳他呢,李秋菊就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警告道:“你哥跟你嫂子的事儿用得着你管,玩儿你的游戏机吧。”
鞠堂友撇撇嘴,当真低头玩儿起他的掌上游戏机来,没有再提李凤娇说话。
李凤娇麻木的看着这一大家子,想哭又想笑,最后她没哭也没笑,就木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凳子静静的坐到角落里,再没说过一句话,低低的咕哝都没有。
鞠长福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他买了两挂炮仗,一大家子集合准备去上坟的时候他在自家门口放了一挂,吸引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有人问他们没啥事放炮干啥,鞠长福就乐呵呵喜滋滋的跟人家说没事儿也得放炮,主要是驱晦气,别让有些人家的晦气沾染他们家。
那个“有些人家”是谁家?还用说么,屯子里人精儿似的人肯定能猜到啊。
鞠文启夫妻听说这事儿的时候鞠文林一大家子都走半个多小时了,这给鞠文启气的,拎着他的小锉刀就要去找鞠长福算账,最后被鞠静一句话给拽回来。
鞠静就道:“行了行了,你拿小锉刀给人剌破皮儿人家也能讹你一笔,你就别没事儿找事儿了啊。”
一听可能被讹,鞠文启消停了。
坐回来唉声叹气道:“这都什么人,他们家有事儿的时候咱没笑话他们,咱家有点儿事还不够他们嘚瑟的呢。”
“你也知道他们是嘚瑟,那就让他们嘚瑟着呗,笑一天两天不算笑,咱就看谁笑到最后”,鞠静冷哼着说道。
现在除了鞠文林一家子在笑,鞠英也在笑呢。
别看鞠英跟鞠文启是一个妈一个爹生的,可她把自己摘的可干净了,有事儿是三哥没事儿鞠文启就啥也不是,鞠敏离婚搁她这个亲姑这里也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跟几个邻居家的老娘们说起这事儿,把鞠敏好一顿埋汰,横着比竖着比反正鞠敏就是拍马拍飞机也赶不上她姑娘。
她说的唾沫横飞,人邻居都听不下去,怼道:“人鞠老三家大姑娘好歹嫁的是个小伙儿,甭管离不离的也没碍着谁,跟你家姑娘可不一样。”
一句话给鞠英怼没电了,翻着白眼儿气哼哼的回自己家。贱嘴的毛病自然是改不了,转天又颠颠的出去跟人家说,别人不怼她她都不带回家的。
要说鞠敏一点儿没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都是人,谁被这么说着心里能好受啊。
不过各人应对这种情况有各人的方法,鞠敏的方法就是迎流言而上。
别人不是笑话她嘲讽她么,就想看着她憋憋屈屈畏畏缩缩的过日子么,她偏不这样!
她开始去饭店帮忙,别人跟她打听离婚这事儿她就大大方方的说,没难过也没羞臊。有一些想看她热闹没看到的人让她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