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本宫或可饶你一命。”赵七月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赵玉洁知道,她若是再被打两棍,性命就没了,此刻唯有承认,才能得到苟延残喘之机。只有活着,才能谈及以后,若是连命都没了,就算赵七月事后被皇帝治罪,那跟她又还有什么关系?
赵玉洁怎么都没想到,赵七月竟然会这么狠!
她想活着,她怎么都不想今日死在这里。
但她没有开口。
“继续打!死了有本宫兜着!”赵七月的声音透着决然的杀意。
啪!
赵玉洁张了张嘴,却只有鲜血涌出,并无其它声音。
她感觉到世界破碎了,魂魄即将离开身体。
可她决定坚持。
她今天的地位,拥有的一切,都是拼尽全力抛弃所有才奋斗得来的,要是放弃了这些,她将一无所有。承认了自己赵玉洁的身份,赵七月难道真会放过她?
就在夺命一棍即将落下,赵玉洁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一个愤怒而焦急的喝斥声,闯入了立政殿:“给朕住手!”
若非这个声音来得及时,赵玉洁今日必死无疑。
在传令赵玉洁到立政殿来的时候,赵七月就派人控制住了紫竹宫与赵玉洁麾下所有宦官宫女,避免赵玉洁的人将消息传递给皇帝。
但皇帝还是来了。
很明显,这是皇帝暗中派了人手在盯着后宫,刻意保护赵玉洁。
黑着脸大步走进立政殿的宋治,此时并不能知道,他救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今日的这个举动,将来会带给他怎样的后果。
......
汴梁。
赵宁住进了赵正吉在城中的宅子,虽然他很喜欢河上的风景,但终日在楼船上颠簸,嗅着永远不会消散的鱼腥味,总归是有些不便。
过两天就是年节,汴梁却并不平静,除了日常的热闹外,团练使已经到了城中,开始大张旗鼓招募流民青壮。
对方打算在除夕到来之前,将皇帝善待流民的隆恩,尽可能的扩散出去,让更多可以过个好年的流民,抓紧时间对皇帝感恩戴德。
“这段时间,官府在全力缉拿在下,要治张某祸乱杏花村的罪责。水寨张某是不好回去呆着了,日后就跟在公子身边打打下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张京朝赵宁抱拳。
说到这他不禁唉声叹气,水寨是他的基业,麾下那三千青壮,也是他的心头肉,如今说没就没了,他感到分外难过。
虽说攻掠乡里的时候,就做好了要失去一些东西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不能再统带万余手下,令行禁止一呼百应,还是让他精神萎靡。
赵宁招招手,扈红练将一瓶丹药,放在了张京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赵宁道:“这是玉琼液,能够改变你的容貌。”
张京先是愣了愣,随后就慌了神,“公子要赶我走?公子不肯收留张某?”
如果他跟在赵宁身边,根本用不着改变容貌,赵宁足以庇护他,只有将他驱逐,又不想看着他被官府逮到,这才让他改头换面。
赵宁摇了摇头:“水寨是你的基业,有数千青壮,不能轻易放弃,这回团练使招募流民从军,你正好带着你的手下进入军营。”
张京又是一怔,“团练使肯收水寨的人?”
赵宁笑了笑:“你这个匪首跑了,水寨群龙无首,自然作鸟兽散——你也可以安排一出河帮内部争夺大当家之位,然而大家分裂的戏码,制造一些头目身死的假象。
“除了首恶与主要领头人,其他流民官府不会追究,也不会拒绝招募其中的青壮,毕竟普通流民都是被裹挟的,是可以原谅的,而新军的目的就是吸纳流民稳定地方,你们这万余人不妥善处置,把你们排除在外,那是坐视隐患存在。
“等你们进了军营,前期需要隐匿修为,小心行事,团练使为了确保你的人中没有有威信的头目,肯定会进行几遍筛查,我也会给你们一些隐藏修为的丹药。通过筛查后,你们就得好好表现,争取将校官职。”
听到这里,张京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激动得满面红光。
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失去手下了,而且摇身一变,还成了皇朝官将,往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官兵绞杀,虽然不免被人管束,但局面已经是出乎预料的好。
就是知道他改变容貌的人,必须要严格限制,最好只有几个心腹明白内情。
而只要这些心腹日后成为了将校,掌握了部曲,且愿意听他号令,那他的地位就没有太大改变。
张京跟着黄远岱下去商量具体行动后,杨佳妮瞟了赵宁一眼,不无深意的道:“张京麾下的河匪中,不乏骁勇之辈,而且精锐还有修为,往后必然在新军中拥有不错地位。
“你在新军中安插了张京,一旦往后事有不谐,这支朝廷的新军只怕会变成你的新军吧?就算张京的人只能控制新军部分力量,那也是大为有用。”
赵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杨佳妮继续道:“天下流民很多,如果不出意外,像汴梁新军这样的募兵制军队,也会越来越多。
“而这几年只要我们不断行走四方,抢先施恩于流民,威服流民首领,亦或是干脆把一品楼的人手,安插到流民之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