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别无选择。
不说出来,沈钺定然不会答应她留下,而她却必须留下,哪怕明知会引得他更加疑心,说不得这回再不能轻易避开,她也只得如此了。
只是,沈钺盯了她好一会儿,也让她忐忑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又移开了视线。
叶辛夷垂下双眸,几不可察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道,“最要紧的是,贤妃之所以微恙,正是因为我疑心她也和朱景雩一样,对花生有一样的症状,所以,特意做了糕点去试探了一回,没有想到,这一试探便果真试出了问题。”
这明明是个好消息,沈钺却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样子,反倒神色一紧,便是抬手抓住了叶辛夷的手,“你用糕点试探贤妃?那她可曾发觉?”
叶辛夷从他紧抓她的力道里明白了他未出口的担忧,忙道,“你放心,我做了安排的。她就算有所怀疑,也只以为我在借此试探她,以抓她的把柄,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借由这个,我其实怀疑上的是她和朱景雩的关系。”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曾经与朱景雩关系亲密到会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朱景雩的秘密。
“贤妃和朱景雩的关系?”沈钺挑起眉来,神色奇异。
叶辛夷点了点头,“也只是我的猜测。朱景雩从小便佩戴着带着这种药香的香囊,说是他母亲留下的方子,每隔一段时间,宁王就会拿一只新的香囊给他。而且,那么刚好,贤妃和朱景雩都对花生有一样的症状,爹在世时倒是说过,这种症状虽然有,但并不常见,却有八成母传子的可能。”
沈钺听着她将朱景雩小时候的事儿都能随口说来,目色黯了黯,到底没有多问,只是她的猜测却让他不由得惊挑起眉梢来,“你居然怀疑,贤妃和朱景雩是……母子?”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叶辛夷最开始也觉得自己闻到那味道时,一瞬的闪念是她异想天开,可是,朱景雩的生母一直都是不清不楚,只说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姬妾,可是,宁王那么几个儿子,南越之行,不可谓不重要,如何就轮到了朱景雩的身上?
朱景雩当然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让宁王对他委以重任,可叶辛夷却也不由得多想一二。
何况,她试探过后,贤妃虽然提出了条件,却分明是随意敷衍,将她稳住的意思。
可是,还是早先的那怀疑,贤妃凭什么对宁王父子死心塌地?
虽然异想天开了些,可事实证明却并非她空想。等到证实了贤妃确实也会对花生有与朱景雩一样的症状之后,叶辛夷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好像都能想通了。
而且,再想想贤妃和朱景雩的眉眼之间,还有那如风过流泉般的嗓音居然也是何处不像?
“所以,我方才来这儿之前,特意去问过谢贵妃当年的一些事情。”
“倒是与我之前的猜测也差不离。只是,贤妃本是不愿进宫的,当初她与谢贵妃是闺中密友,只因长得貌美,被皇帝惦记上了。陈皇后为固宠,居然将心思动到了她身上,有一次,宫中设宴,贤妃随她母亲入了宫,被谢贵妃请到宫中叙旧,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就被皇帝……成了好事之后,皇帝便顺势给了她位份。”
“谢贵妃虽说不是她安排的,可大约就是因此,贤妃却也恨上了她。而且,谢贵妃因着与贤妃是闺中密友,倒知道一些旁人不清楚的事儿。”
沈钺心头一动,望向她。
叶辛夷叹了一声道,“彼时,贤妃与宁王……私底下已经有了感情,只是因着贤妃家道中落,要求娶为正妃,颇要费些周折,宁王为此,便想去立个军功,再回来求当时的太后赐婚。却不想,他人走了,自己的心上人却被他兄长占了。”
沈钺查过宁王,却没有想到,这当中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若谢贵妃所言不虚,宁王当时与贤妃已私定终身,可却没有外露半句,坊间更没有半分闲话,可见宁王是用了心的。
毕竟,男女之间的事,弄得不好,于男子而言,只是一桩fēng_liú韵事,于女子而言,却是祸及一生。
叶辛夷默了一瞬,又道,“后来,贤妃入了宫,宁王娶了妻,这桩往事便也不了了之了。再后来的事儿,咱们就都差不多知晓了。”
无非就是贤妃起初在宫中受宠,甚至比之谢贵妃还要盛上两分。
也许就是因为宠冠后宫,所以引起了旁人的忌惮。她头一个孩子出事后,她很是委顿了一段时间,后来,却又突然受了宠,还怀了身孕,诞下了龙子,只是可惜,那是个死胎。
“如果……你猜的都对的话,那朱景雩……”
“就是那个据说一出娘胎便死了的孩子。”
若是这样,便说得通贤妃当时明明已经没了争宠之心,又为何突然又引起了皇帝注意,而且,一次宠幸便怀了身孕……若贤妃如此,都是为了那个孩子……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再说,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的事儿……有宁王帮忙,也并非难事儿。
而自从那一次过后,贤妃就好似彻底淡了争宠之心,再未往乾和帝跟前凑过。
到这一刻,沈钺都不得不承认,叶辛夷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唯一有一点,若为了帝位,将孩子养在身边岂非更方便一些?又何必大费周章送回宁王身边?
“眼下,只剩证实了。”沈钺知道叶辛夷说,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是为何了。若果真能够证实宁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