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德瞠目结舌,口中半信半疑的反问道,“他,他是许向南,许伯伯?”
许信微微点点头。
许明德到许向南的面前,并向他告知,他的儿子躲过了追杀,平安的长大成人,那已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许信不是向许向南炫耀,也无法体会许向南嚎啕怪叫中的痛苦,他只想让许明德拜见“大恩人”。
那么,他的父亲所做的一切努力,许向南一家的牺牲,成全的就只是他一个人,避免罹难。
许明德似乎懂了许信今天带他来看望许向南的目的。
所有的人,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面对胡天的即将出狱,莫不行仍然逍遥法外——
这一切叫许明德如何自私的只顾自己一人的感受?
虽然除了午餐上两家人亲切密谈,表明联姻意图,而宴席之外,许信并没有向他表达一言半语有关于联姻的事。
许明德该明白,他的父母这么做并不是逼他,而是,希望他能,懂点事儿!
所有人的努力,不过是想要一个太平的日子,他不该任性去毁坏,让惨痛悲剧再发生。
此刻,许明德悲痛了。
痛着自己的不够强大,痛着被卷入这样不公的命运,更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位痴傻瘫痪,却仍有半丝意识而痛苦嚎叫的老人家……
一切因他而起,他只看到自己的累,却见不着大家如此悲凉苦痛的生活。
许明德几近在自己的自责煎熬中窒息。
忍不住,他跨过门槛,往许向南走去。
屋内,那位大姐一瞧,忙向许信打招呼,“哎,许先生,今天不是周末啊,您怎么来了?”
“呃!”许信毕竟是常客,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两位辛苦了,今天带我儿子来,一起看看他。”
“噢,这是您儿子啊?长得怎么这么俊呢?”大姐欢乐的说,然后朝那年轻的女子调侃着,“哎,你看看,这么帅的小伙子大有人在呢,你得好好给你妈找一个。”
年轻的女子见大姐的调侃便羞红了脸,低头不作答。
许明德自然是没情绪与她们闲扯的,他静问着,“阿姐,刚才听您说打算带我许伯伯出去遛弯,请问,我能带他去吗?”
“哎呦,可以啊,你要是带他去,那我们俩可就省事咯。”大姐爽直的回答。
“谢谢。”
许明德道完谢后,就来到许向南跟前,半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说,“许伯伯,您还认得我吗?小的时候,我跟许沛关系最好了。我们俩总是在您家里玩游戏,不好好写作业,时常把您气得追着我们打,您还记得吗?”
许明德含泪仰头,说着这些话。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许向南有意识的重捏着,可见,即便是这种光景,他仍对多年前的事记忆犹新!
许明德察觉到他这股反应,有些激动的双手包围着许向南的一只老手。
经不住,他眼眶里的泪像卸了洪,将面颊都潮湿了。
他哽咽着沙哑的声音,说,“许伯伯,我带您出去兜风。走,咱们的敞篷跑车准备启动了,您可要坐稳了。”
许明德说着,起身来到许向南身后,推动轮椅,便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