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的蔚澜眼睛红肿、一言不发,手还被李牧轻轻牵着,无论是他还是李牧,都没有半点想把手抽回的意思。
李牧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蔚澜,蔚澜也有很多话憋在心里,而且心里委屈极了,恨不能立刻说出来释放内心深处的压力。
只是,车上还有周战与王元朗。
虽然这两人一言不发,但对李牧与蔚澜来说,有他们俩在,许多话很难说得出口。
这一路,让蔚澜觉得格外羞耻。
羞耻的原因,自然是演了好几天的戏,结果在要走的前一晚被自己演砸了。
更郁闷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没演好、也不知道李牧到底是怎么识破的?
而更让她感到羞耻的还在后面。
李牧的司机根本就没问她地址,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一路把车开到了皇冠假日酒店。
原来李牧不但知道自己撒谎、知道自己在深市没有闺蜜、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甚至连自己住在哪个酒店都一清二楚。
对蔚澜来说,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周战把车停在酒店大堂外,一个门童便过来帮忙拉开了后排座的车门,蔚澜正好坐在门口,门一开,便逃一般的下了车,她现在只想赶紧跟李牧道别、从他身边逃离,否则那种尴尬与羞耻,会让她喘不过气。
眼看蔚澜下车,李牧心底感觉有些空落,下车后的蔚澜慌乱的理了理耳鬓间的发丝,躲闪着李牧的眼睛,不自然的说:“那个,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牧点了点头,对她说:“明天起床给我电话,我送你去机场。”
蔚澜急忙摆摆手:“不用啦,我明天不见得几点起,起床之后就选个合适的航班回去了……”
李牧毋容置疑的说道:“明天你几点起都行,我九点之前过来。”
蔚澜还想拒绝:“真不用这么麻烦……”
李牧皱了皱眉,识破了蔚澜的谎话之后,她怎么立刻就跟自己生疏起来了?
李牧还想说什么,蔚澜已经冲他摆摆手,说:“我进去了。”
说完,转过身,迈步进了酒店大厅。
李牧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伸手将车门关上。
周战把关门声当做开车的信号,李牧关上门,他便轻踩油门,把车开了出来。
几分钟后,李牧给蔚澜发了条短信,问她:“到房间了吗?”
蔚澜很快回了一句:“到了,放心吧,我去洗个澡,你到家给我来个信息。”
“好,你去吧。”
回完这条信息之后,李牧一直拿着手机等着,但蔚澜一直没有再回复。
李牧心里感觉有些别扭,他觉得自己在得知了蔚澜这些实际举动之后,应该跟她好好聊一聊,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似乎已经薄得不能再薄,薄到完全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这种感觉,对李牧和蔚澜来说,就好像一道隔开彼此的玻璃屏障。
如果用完全不透明的玻璃隔开两人,彼此虽然生活的很近,但也都不太会感觉尴尬;
但如果玻璃变成了半透明甚至几近透明,那玻璃左右的两个人感觉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在这种情况下玻璃左右的两人如果想彻底解决这种尴尬,只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一方搬走;
第二种,把玻璃变成完全不透明;
第三种,把玻璃打碎,彻底消除那道屏障。
如果蔚澜明天就这么回了燕京,可以想到的是,两人将来对彼此的最大感觉恐怕就是尴尬,那样的话,真的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想到这些,又想到蔚澜委屈落泪时那令人怜惜的模样,李牧忽然鬼使神差的对周战说:“老周,掉头回去。”
“好的李总。”周战没有多说,减速掉头,重新往皇冠假日酒店开去。
车已经开出酒店差不多十分钟了,回去也开了十分钟左右,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李牧对王元朗说:“老王,你帮我开个房间,用你的名字。”
王元朗点了点头,问他:“李总,要什么样的房间?”
李牧说:“套房吧,具体你自己看。”
“好!”
王元朗干脆的下车,自己一个人进了酒店大堂,在咨询了房间情况之后,他用自己的名字,帮李牧定了一间一百多平的豪华套房,这个房间仅次于总统套房,若不是总统套房有差不多五六百个平方,王元朗就先给他定个总统套了。
五分钟后,王元朗拿着房卡出来,将房卡交给了李牧。
李牧戴上口罩以及蔚澜给的眼镜,毫不迟疑的推门下车,大步迈进酒店大堂。
王元朗开的房间是8310,李牧一个人乘坐电梯来到8310房间之后,推门进来后,便给蔚澜发了条信息:“我到了。”
李牧觉得,自己与蔚澜现在这种略显尴尬的状态,一定得想办法解决,但是鉴于事情的情况,他又觉得,如何解决这件事,决定权应该在蔚澜手里。
李牧现在有两个方案:如果蔚澜想跟自己聊聊,那两人就敞开了好好聊一聊,面对面聊也没问题;如果她不想聊,自己就在这睡一晚,明天送她去机场,两人之间的事等自己回燕京之后再说。
如果蔚澜选择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堆里来逃避这件事,那自己也一定会全力配合她的节奏,一切以让她感到自在为主。
此时此刻,就在与李牧同一层的8303房间,蔚澜正坐在套房外厅的地毯上喝着闷酒。
酒是房间里本来就有的,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