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麽鬼……”听见母子这个称呼,已反感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抗拒的道“那,那这些事妳现在全都搞定了吧!呃,那……是否钱的问题吗?如果是这一阵子老爸住院、手术等等的开支的话,妳直接说,我会尽力补偿行了吧!”
“哎呀~说啥了你?那一点小钱而已,母子俩哪裡计较这些的~哈哈~”说着,面对我的直视,小妈又是心虚的眼望别处,骨碌的喝下一大口啤酒。
“那到底是什麽事?拜託妳直接说吧,好吗?”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
“这,那……”吞吞吐吐这这那那,小妈耗了半天才道“唉呀~就是送明礼明信到外国唸书这个事情,害我最近烦死了!外国那些大学什麽排名呀学分呀面试呀,真是搞半天也搞不懂那些操作……”越说下去,她越是大口大口的喝起啤酒来。
“呃……”乍听当下,火苗燃起,但气上心头了,直觉告诉我这些都不是让她烦恼的点“是卖房的事?”
“哈~”小妈心虚乾笑,这才回复一点正常面容“……你也是的~上次想要跟你谈这个的时候,你却偏偏一熘烟的跑了。”
上次聊起这个,大概已是几天前的事。但每一次听见,心情总是难以言喻的不耐烦。
因为只要把事情串联起来想一想,便知道一旦卖了钱,她一定会把明礼明信送到外国唸大学!由此可知,我必须阻挠这个事情……但唯独让我想不通的是,她并不是第一天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要不要卖房子,根本毋须跟我这个前妻留下的拖油瓶商议决定。
但见我没说话,小妈竟迳直跟我讨价起来“我已经打听好了,这个房子叫价不错……要是卖了的话,我们一夜之间便可以赚进好几百万呢。”
“我~们?”听到这裡,我打起大小眼瞪着她。
“哎哎……”大概被我瞪得心虚,她有点慌张懊恼,话到嘴边欲语还休,最后却成了毒舌妇“哎呀!你爸真该死!我好歹陪他也陪了两个十年吧,儿女也为他生了两个!他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那裡,活也活不了,死也死不去,但竟然啥都不留给我们三个?我以为他公司没了,还有这个房子!哎呀~要不是把那个誊本拿出来看一看,我还不知道上头的名字竟然没有我的份儿!”
“所以是我的名字?”虽然如此说了,但我对这个事情的背景一概不知。
“对啊!这不是气死我了吗!而且是六年前偷偷办的,什麽户口什麽赠与税的都搞定了!害我……”小妈后边有否说了什麽我不清楚,当下,我整个人的思绪已经虚了浮了。
断断续续的思忆片段,那些悲欢离合,那些月圆月缺,那些恩怨情仇,那些新伤旧痕,全都一一涌进这个停止运作的脑海裡。六年前发生过什麽事了?是我十八岁的那一年吗?那些回忆片段裡,竟然都没有一个清晰画面留下。而在这样的一个平凡日子裡,老爸突然心血来潮将房子转让到我的名下?
“哎呀~阿义,不是小妈抱怨什麽~但你真的不知道当妈的辛酸呢~你爸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安养中心,就算两脚一蹬了,那些后事丧礼的都得花钱~而且我还得供养明礼明信上大学呢,这些也得花钱~搞不好我哪天也得病了,这些也得花钱呢~”小妈叫人关注的声音再生,把我的回忆硬生生打断了“老实说,阿义你有稳定工作,经济能力还不错呢,这些钱你真的还花不着,对吧?就当作是借给……”
被我冷眼一瞪,小妈没再说下去——到了这裡,我才搞清楚小妈最近的异常亲近都是其来有自。
“哎……哈哈~不过也说呢,人长大了,总得有一点钱傍身才觉得踏实,对不?房子卖了后,那个钱我们俩摊分一下不就好了嘛~”那个笑声,那个笑容,那个嘴脸……噁心死了。
“嗯嗯,妳儘管说多少。”
“哎……嗯……哈哈~你说三七好吗。”她明摆着试探般的说了,不忘补充道“毕竟小妈还要供养你的弟妹呢~你不是希望他们有个大好前途吗?你……”
听着数字,我没说话,给她冷眼,小妈这才自讨没趣的打住了。
“那,那那那六四分摊吧,好不!极限了!这也有三百多万了吧!而且你抚心自问,这些年来小妈有否亏待你呢?你吃的喝的穿的小妈也是一视同仁,多少不差!小妈真的把你当作心头肉、亲儿子看待的!”
只因为房子户头是我,卖权在我,所以我突然从臭草、拖油瓶、上一手的变成了心头肉、亲儿子,这害我犯噁心了!瞪着她这个死德性,为了捞一票的嘴脸,那个既丑恶又倒胃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到哭笑不得!同一时间,那些才刚断掉的回忆,更因为她的说话而再次重新翻了起来,让我不得不一边打量这个丑妇,一边重新诠释她所谓的一视同仁。
“中不中听也好,你好歹说句话吧,拜託!”
不是不说,而是想不到还有什麽可以跟这个丑妇说。
“哎哎哎哎哎~如果五五的话,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