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站在碎石之中,他的面色早已变得如雪一般惨白。
浑身骨骼在遭受着难以抵挡的重力碾压时,那股无形威压仿佛包裹着无数钢针一般,给他的身体带来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
若是在一年前,这股强烈的痛楚怕是在石狮子身上出现第一道裂缝时他便已经跌倒在地。
可现在强大的不止只是他的修为,还有一年间在影侍内遭受的地狱一般的打磨而成的意念。
他浑身渗出痛苦的汗珠将他衣衫给打湿,他的右手来到刀柄之上。
他不是为了用长刀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是试图拔刀。
年轻男子普通的眉角微微扬起,似是有些意外此人在面对绝对的境界压制下,居然还能心生勇气来拔刀。
他微微一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拔刀的动作说道:“如果你以为在这永安城内我不敢杀人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年轻男子一边轻笑,体内所释放而出的战意开始转变,转变成恐怖的杀意。
面临着这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云长空拔刀的动作微微一顿,脚后跟微微泛软几乎站立不住。
那年轻男子分明眼里面上带笑,可云长空直视那双平凡含笑的眸子,却有种肝胆俱裂之感。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眼中惧意化作坚毅之色,再度握紧了手中的刀。
年轻男子笑容敛去,目光幽寒的看着云长空认真说道:“你若拔刀,我真的会杀了你。”
漫天杀意尽收归于年轻男子的身体之中,此刻,这条长街安静得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云长空甚至连自己的心跳之声都听不见。
他的心绪陷入瞬间茫然,在那年轻男子说完那句话收敛杀意之时,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
可那年轻男子从出现到现在,分明没有出手过一次。
苍白的嘴唇染上一层殷红,一条血红细线不断的从他的唇角溢出。
活了十九年,即便在那死人巷空腹裹着泥水垃圾度过了七个那样的严霜之夜,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可以肯定,此人实力绝非一般的安魄强者。
云长空直勾勾的看着那人办响,忽然,染血的嘴唇发出一声轻笑。
“真当小爷我是吓大的啊,面临敌人,若是连刀都拔出出来,也无需你动手杀我了,我自行了断得了。”
说完这句话,好似印证自己的决心一般,大拇指轻轻的推开刀柄,露出一抹明亮的刀身。
模样普通的年轻男子没有在多说什么,如同庭间散步一般再度踏出了脚。
简单的一步与方才却是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云长空闷哼一声,面上浮现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腹下储存元力修为的丹田气海已经开始产生这一生难以修复的裂痕。
无形的气流自他丹田之内疯狂流泻而出。
云长空咧嘴冷笑,他知道,今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打败不了眼前这人,甚至可以说他连伤到他一根毫发的能力都没有。
此刻他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心脏在停止以后,他还能保持清醒的思维已经行动力。
他只是固执的认为,要在自己彻底死亡之前,拔出自己刀。
因为这是他身为影侍唯一的骄傲了。
握着刀柄的手臂肌肉绷紧到了极致,他将全身的力气全部灌注在右手之上,艰难的一寸寸将刀拔出。
他的浑身骨骼发出难堪重负的‘咯吱’声响。
年轻男子含笑再踏一步,云长空半跪在地,丹田气海已经完全崩溃流泻殆尽,他终生再无望修行。
(路人已久的小云同志终于上场了,他真的不仅仅只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