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年他们都收了红包吃了喜糖,虽然没有明说原因,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乔简好像是带着陆了之去国外领证了,于是大家又觉得陆了之比乔简心思还深,实在是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的陆了之还是还是活的像一只慢吞吞的乌龟,乔简问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和自己在一起会怎么办?会不会被人骗的一塌糊涂?陆了之当时正坐在地上拼一个非常有难度的乐高,随口说:“我不会被人骗的。”
乔简问为什么,他说别人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被别人骗?
乔简搞不清楚他的逻辑,觉得他看起来又聪明又笨,还真的是深不可测。
过年之前陆了之如愿以偿地抱了一只小金毛回家,那只狗刚来的那天叫了一夜,乔简休息不好,陆了之怕自己挨骂,脱了衣服去蹭乔简,让他有个不睡觉的理由。于是乔简又觉得这狗买的很好,非常好,无与伦比的好。但是后来狗适应了环境就不叫了,乔简又觉得这狗真的很一般。
两个人领证的第三年,陆了之终于被乔简带回了家,他也不知道乔简怎么和家里说的,陆了之非但没挨骂,还收了两个大红包,乔简妈妈找他聊天,陆了之紧张的要命,以为要听到“拿着这些钱离开我儿子”之类的台词,没想到乔简妈妈只是想带他去逛街。陆了之给她拎包,又陪她去美容院,乔简妈妈说他贴心,因为乔简从来没陪她逛过街。
陆了之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虽然他非常幼稚,有时愚蠢,完全不懂这个社会的规则,严重社恐,最大的爱好是拼乐高,没有什么崇高的追求与理想,但乔简还是觉得自己特别爱他,陆了之曾经很疑惑这件事,问他:“为什么喜欢我啊?”
乔简想了想,“没有为什么,有理由的喜欢叫什么喜欢?不要总琢磨这种问题,你又不懂,瞎琢磨什么。”
陆了之没听他的,抱着狗琢磨了很久,才想明白他的潜台词是“没有理由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
这是陆了之自己想明白的第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他决定把这个答案铭记在心,并且投桃报李,跑去和乔简说:“虽然你、你脾气很坏,总是骂我,又凶巴巴的,但我还是很喜欢你。”
乔简拎着他去床上折腾了一晚上,陆了之怎么求饶都不管用,他决定再也不要考虑这种复杂的问题了。
真的是很麻烦,后患无穷。
他知道乔简喜欢自己,这就够了。
番外
乔简坐在椅子上看一份合同,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个烟头,身后的窗半开着透气。他看到一半,又重新回到第一行开始看。
然而听到陆了之咳嗽了一声,他突然决定放弃——根本看不下去。
“吃药了吗?”乔简把合同扔到一边,看着他因为发烧而微微酡红的脸。
陆了之点点头,又伸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乔简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数出一叠钱递给陆了之,陆了之接过,小声说谢谢,又看着他,用眼神询问自己可不可以走。
乔简假装没看到那个眼神,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热,因为出汗有一点儿潮s-hi,很光滑。
“去睡一觉。”乔简指着那扇红棕色的门,里面是他的休息室。
“不、不用了。”陆了之说:“我回学校再吃点药睡一会儿就好了。”
乔简没多废话,带着他走了进去,推着他坐在床上。
陆了之像个胆小的蜗牛,没再提出异议,低头把自己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乔简很自然地抬起他的小腿,帮他把鞋脱了。
陆了之的皮肤很白,体毛也很少,乔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他见到的那具趴在浴室里的luǒ_tǐ,对方腿间也没什么毛发,看起来很冷感,却总是出现在乔简遗j-i,ng前的梦里。
把驼色的毯子盖在他身上,乔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陆了之眨了眨眼睛,拿那种要人命的眼神看着他。
乔简的手往下,摸他的脸,在脖子上停住,他与陆了之对视了半支烟的时间,果断地站起身来离开了。
外面的天迅速暗了下去,乔简关了窗,继续一边抽烟一边看合同,助理拿了退烧药过来,乔简看了看,让他走,又低头从抽屉里拿了一盒艾司唑仑。
拿着药走进去的时候,陆了之还没睡,乔简把退烧药喂他吃了,又拿了一片艾司唑仑,轻声说:“张嘴。”
“这是什么?”
“安眠药。”
陆了之看看他,把药吃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侧过身蜷缩着躺,乔简心满意足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帮他盖好毯子,起身出去了。
外面很快就下起了雨,且越来越大,乔简关了窗,把声音隔绝在外,继续工作。
陆了之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外面的天y-in沉的吓人,他还晕乎乎地没清醒过来,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只觉得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乔简听见声音走进来抱起他,是那种抱小女孩儿的抱法,一手搭着背,一手搭着腿弯,陆了之没挣,他盯着窗外很愁苦地说:“什么时候能停啊?”
“你有事儿?”乔简开玩笑似的,“女朋友等急了?”
“……我没、没有女朋友。”
乔简当然知道他没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