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院墙高耸,顶上搭了黑灰色的白瓦,错落有致。高墙之外,偶尔传来几声人声喧嚣,有种墙外人间之感。
宋问在白墙之内,被阿眠扶着慢慢在院子里走动。其实这般走动锻炼已有几日,无须再扶,不过阿眠脾气犟得很,硬是要扶,宋问也随他去。
前两日,萧略得知宋问失忆,当即去寻了全京城的名医,一一来为宋问看诊。宋问咬死了自己失忆,那么名医也没法子,只能说是人脑实在复杂,恐怕当真是伤了某处,一时失忆,能否康复他们也没把握。
眼见着没进展,这两日萧略在外筹谋着怎么让太医能来将军府给宋问看看。但太医看诊,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或是上头贵人恩典,对宋问这么一个小小的状元,还是在近日闹出不少事端之人,要是不是看在宋问还颇有才学份上,皇帝早就恼了他。
于是,萧略也没敢往皇帝面前凑,只想着自己找找太医门路,最好能私下里来看看,所以这几日都不在府上。
宋问乐得如此,但也怕萧略真的请来太医。
阿眠倒是很高兴,他一心盼着宋问的失忆之症能好,连交代他的去买老翁白发一事都抛到脑后,将仅仅剩的三两银子全都买了不知是哪个江湖郎中据说专治失忆的药回来,幸好宋问没吃出毛病来。
简直有苦难言!
宋问走了几步,就坐到院子里的凳子上歇息,打发阿眠前去准备祭拜原身母亲的祭品,一会儿看着时辰要出门去京郊祭拜。
他已经能下床走动,去祭拜亡母本就是应当,因而将军府上下以及阿眠都没说什么,还帮着准备了需要的祭品以及马车。
略坐了会儿,阿眠就来扶着宋问去坐马车前往京郊宋母坟墓。
一路过去,马车上宋问撩起帘子不时注意这周遭环境,倒是有几乎人家在官道边上,等到了坟墓所处的山下,也有个村子,再慢悠悠地往山上走,人家就基本看不见了。宋问本来很失望,想着怎么凭借自己这虚弱的身体走到之前看到的那几户人家那里,基本都不太可能。
阿眠还以为宋问是因为要祭拜宋母所以心情不好,也闷着没说话。
等到了地方,宋问发现离坟墓不远之处竟然有一个庄子,里头住了不好人,远远瞧见有几个老人在地里走动,虽然不至于满头白发,但灰白的,也能用。宋问压抑下自己狂跳的心,尽量面带忧伤问阿眠那个庄子的情况。
据阿眠介绍,说那庄子是萧略的,这葬宋母的山和地也是萧略的。
宋问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和阿眠一道给宋母坟前点上香烛,摆上祭品,就赶了阿眠走人道是要跟宋母说说话,让阿眠没事不要来打扰,等要走了,他自会去刚才看到的庄子那边找他,让阿眠就在庄子那边等。
阿眠应下了。
宋母的坟墓还很新,没什么可打理的,到底是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宋问上香告罪一番,禀明无才无得怕是不能继承宋家遗愿在朝为官,给宋家留下香火怕也是不行,毕竟宋问在现代就喜欢男人,换了具身体,那也是没办法改变的。只能给宋母多磕几个头,算是还债了。
怕阿眠等急了,宋问草草祭拜后,就悄悄顺着之前自己观察过的后山小路,一路直接到了庄子那边。这边就萧略一个庄子在,据说另外的庄子离得很远,宋问还真不怕被发现,至于庄子本身的人,大不了就说自己来找阿眠,迷路了。所以,宋问理直气壮得很。
从后门进了庄子,迎面就遇上一个汉子。
宋问不等对方问话,直接拱手见礼道:“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稍稍停顿了下,他干脆直接跳过去,继续说,“在下宋问,家母几日前亡故,就葬在边上的那座山上。之前重病连家母后事都不曾操持,如今总算身子好转,便来祭拜……”
“原是宋公子。”
那人显然是知道的,脸上的戒备瞬间换成了憨厚笑脸,“宋公子可是祭拜完了,要找阿眠吧?他在前头,要不我领宋公子前去?”
“不、不、不。”
宋问连忙拒绝,“在下来之前,瞧见庄子里有老婆婆住着。宋问因为家贫,家母身前不曾穿过一件好衣裳,如今宋某得中状元,家母却……宋某想问老婆婆借一身新衣服,给家母烧去,也算是全我一份孝心。”
“宋公子见到的应当是我娘。她这会儿应该在屋里,我带宋公子过去吧。”那汉子憨厚说,“我娘一向心善,定能答应宋公子这片孝心。”
“多谢!”宋问一幅感激的模样,快步跟着那汉子去找他娘。
到了庄子后院那汉子母亲住的屋子,宋问就站在屋子外头,等着那汉子与他娘说了宋问的请求,他娘立马就找了套全新的衣裳出来,亲自送到宋问手上,握着他的手道:“宋公子小心可嘉,你娘在地下也能高兴。听闻你因为你娘亡故,还生了场大病,刚刚能下床,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叫你娘在地上也安心些啊。”
宋问感动道:“多谢婆婆!”
心里却是慌得一比!卧槽,忘记古代妇人都要将头发盘起梳妇人头了,这么一团头发盘在一起,怎么偷啊!刚路上只远远看了几眼,想着是老人家,头发也灰白,完全没注意偷的问题,眼看着就在眼前,但下不了手……
见宋问一直盯着自己看,老婆婆正待疑惑,却是宋问先反应过来,低头擦了擦眼角说:“婆婆您一抓我手,我就想起我娘。从前家贫,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