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菲尔愣了愣,脑海里闪过一张熟悉的脸,他记得他好像叫那人师父,最后不知为何却又说他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师父,这人的情况和他那位“师父”挺像的。
哈利又一口将水瓶里的水喝完,朝走到近前的老丈人道:“先生,我这里有个瓶子,您需要吗?”
老丈人目光很是空洞,回过头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将目光移向哈利手中的水瓶,点了点头,迟缓道:“谢谢,谢谢......”
他低喃的谢谢二字,仿佛梦中呓语,走到面前后米勒菲尔才发现,这位老丈人整个人像是梦游般,神情恍惚,动作也有些僵硬,看着极不协调。
灵光一闪,米勒菲尔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老人家,问道:“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老丈人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后才落到米勒菲尔身上,他愣了好一会,呢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老丈人一遍遍重复着不知道,转身离开了。米勒菲尔看着他佝偻的身影模糊在晃眼的阳光下,不知为何,有一种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突破口或许就在老丈人身上。
哈利枕着头就地躺在沙地上,道:“大家都叫他贝尔,这是他的姓氏,名字确实没人知道,就连警局都没有记载,仿佛他就突然出现在托尼斯,所有人都潜意识觉得本该如此。”
还差点什么......
米勒菲尔想得头疼,心道水道桥自然直,便索性做起了佛系少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睡了一觉,再起来时已至黄昏,一轮硕大的蛋黄处在天海一线间还未完全落下,浪涛有一下没下地拍打在沙滩上,将人们堆砌的沙城堡冲平坦,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米勒菲尔坐起身看了一圈,四周已经没了熟悉的人,奥菲利亚他们有将他搞忘了!
正打算徒步走回去,转身是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沙曼飘飞间露出车内那人的身形,正慵懒地靠在抱枕上眺望远方落日,察觉到目光盈盈回望而来,视线相触时又无声移开,对驾车的马夫说了句什么,就见马夫朝米勒菲尔走到,恭敬道:“公爵大人有请少爷。”
米勒菲尔倒没再推拒,实在是路途有点远,走回去估计天都黑了,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香车宝马内,坐于美人之畔。
瑞克也没与他搭话,叫马车驾车回去后,添了缕焚香,便靠在抱枕上闭目休盹,一头闪烁着碎光的银发披肩而下,浓密的羽睫覆在眼睑上,让人看不出悲喜。
灌入车内的微风拂起一缕头发,拂过米勒菲尔指尖,触手微凉,却如万千青丝瞬间将他捆缚着,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温润寂寥。
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庄园,下车时瑞克伸手扶了他一把,就恪礼地收回手,神态一如往常。
米勒菲尔今天穿了件从头罩到膝盖的大衣,如果不扶的话很可能摔上一跤,他轻声说了声“谢谢”,退到合适的距离,让瑞克走在前面。
母亲正在厨房和佣人一起准备晚餐,父亲正在翻看报纸,版面上映着熟悉的人像,正是今日才见过的安琳。一时好奇,米勒菲尔坐过去趴在沙发背椅上和父亲一起看报,这才知道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