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最近时常听到莫名奇妙的低语,像是某种祭司之音,又像是晦涩的呼唤。”
“听得清楚吗?”
“它们称呼我为‘旧日支配者’,什么‘玛娜之主’,‘烈焰天灾’,‘浮动的恐惧’,‘全知全能的真神’……”
医生沉默了片刻。
“这种症状经常出现吗?”
“是,除此之外,在夜深人静时还会看到某些隐晦的画面。”
“您曾经有精神疾病史吗?”
“没有,就是最近才开始出现的。”
“那您有家族遗传学精神病史吗?”
“我没有家人。”
“这么说您是个孤儿?”
“我怀疑你在骂我,且我有证据。”
医生:“……”
“根据您所描述的情况分析,可能是您最近的生活压力太大出现的心理疾病,建议您尽快去精神科复诊,在医生指导下服药治疗,有助于病情的早日康复的,以免影响您的生活和工作。”
……
单(n)良揉揉太阳穴叹息了一声,转身就把医生给的诊断说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店。
他没有去精神科。
他坚信自己没病。
那些或诡异或庄严或宏大的召唤不是幻听,而是某种真实。
无论是白天大得出奇的太阳,还是晚上的两个月亮,都在提醒他早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
他所在的国家叫法兰伦,所处的城市是敦刻尔克,位置靠海,气候糟糕,发展的进度条比曾经的世界慢了两个十年左右。
虽说换了人生轨迹,但单良适应得很快。
曾经的中式建筑变成了现在的复古欧式风,还别有一番风味。
在敦刻尔克,单良是一家濒临倒闭的玩具店老板。
幸好房子是自己的,不用担心房租问题,但若是这个月再无法开张,别说每个月的水电费,恐怕连生活都是个问题。
“果然啊,混吃等死的废物就算碰到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也还是个废物啊。”
单良长叹息以掩涕兮,作为一个胸无大志的人,甚至没想过将玩具店卖掉或者转行做其他生意,只想简单平静的过完一生。
但很多时候,生活就像是个婊子,总是要给波澜不惊的日子找点岔子。
而这时候就要大力操她!
单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玩具,这是一头做仰天咆哮的火龙,并非栩栩如生,甚至做工粗劣,质量显而易见。
没办法,谁让他穷呢。
成年人或许不喜欢,但是骗骗小孩子应该够了。
毕竟抓住小朋友的爱好,就能抓住成年人的钱包。
单良捡起玩具的时候地上还有一枚掉落的鳞片,他捡了起来想着什么时候用胶水粘一下。
就在这时,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一段低沉、冗杂、晦涩、难懂的音律在他的脑中响起。
“血与火的交融,混沌中心的原初灾厄。”
“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烈焰天灾。”
“湮灭星海的焚烬之主。”
“您虔诚的信徒在此献上熔火之核。”
“以无尽的恐惧与烈焰。”
“向主的降临献上世人的绝望及畏惧。”
单良敢赌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这段音律绝非他所知晓的任何一门语言,但是在音律响起的同时,他就能够完全领会其中含义。
“真是邪门啊……”
单良把火龙玩具重新放回货架,这段时间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甚至有的段子他已经能够背诵出来。
“我不是精神病。”
“只是幻听而已。”
“烦不烦!?”
“你们的电话打错了啊!!”
单良打开窗户,大喊着朝着天空不屑的竖起一根中指。
冗杂的音律戛然而止。
“艹!”
骂骂咧咧的关上窗户,单良重新坐回吧台,拿出笔记本记录上这次全新的“电话”。
笔记本里已经记载了十余种,单良甚至专门做了目录。
他去图书馆查过,这些音律似乎跟一些古老教会有关,像是祭祀时用的祈祷之语。
而这次祷词中分别出现了“信徒”、“主”、“降临”等词汇,让他确信这应该是某种神秘的召唤术。
那这么说,之前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召唤咒语?
不同的召唤语代表着不同的对象?
单良的目光重新落在笔记本上:
“已升起的会沉没。”
“已沉没的会升起。”
“可憎之物在深渊中等待着梦境。”
“衰败蔓延于人类岌岌可危的城市。”
“不可名状的拉莱耶之主。”
“那一刻终将到来。”
又或者:
“光孕终生。”
“众生随影。”
“光涤吾魂。”
“影庇吾体。”
“宁残体肤。”
“不弃光影。”
单良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究极疑惑。
——他只是个想要一心混吃等死的普通人,为什么代表不同对象的召唤咒语最终全都统一传递到了他这里?
一个瞬间,他旁边名为“idea”的灯亮了。
他很想告诉那些信徒,你们用于传输信息的无限i连错了啊!!!
……
灰白色的浓烟占据了半个天空,火焰与雷霆在其中交织咆哮。
在这座正处于休眠期的火山内部,十几名身穿黑袍的人员顶着高温刺鼻的气体,沉默有序的穿过已经能够被称为遗址的洞穴。
洞**部是曲折蜿蜒的回廊,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