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道士的声音依旧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个有些寂静的山崖上,愣是震出了一阵阵的回响。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个山谷,而是一座即便是在周围的人看来,也仅仅只逊色于主峰的绝壁险峰,这山不但被声音震的是回响阵阵,云雾缭绕间,却也有那超凡脱俗之感。
“师父!”小道士回的倒也不慢,不过在这仅有道观的方寸之地中,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老道士端坐在悬崖边,他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更是拖到脚边,脸上却如同孩童一般白净,所谓的鹤发童颜,说的应该就是这等人物。
“灵道,早课做了吗?”老道士问道,他盘坐在一块纯白色的石头上,身上气息氤氲,好似水汽蒸腾。
小道士哼哧哼哧的从门口跑了过来,“做了,师傅!”
老道士没有回头,“三清祖师祭了吗?”
“上着香呢,昨日的香还没有烧完!”
“真武大帝呢?真武大帝面前的香应该是烧完了吧!”
“真武大帝的香?师傅,你老糊涂了吧。”小道士面色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真武大帝,自从两年前开始,您就说不用上香了啊!”
老道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前几日我见到真武大帝了,他说香不必上了,既然如此就把院前的灰尘扫一扫吧!”
“两年前的事情说前几天……师傅还真是老糊涂了……”小道士心中嘀咕,但是慑于老道士的威严,不好明说。
他是满脸的无奈,答话却不慢,“今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扫过了,咱们观里也没有其他神仙,不用点烛燃香……师父,快到中午了,午餐都已经做好了哦!”
“呵呵呵,小灵道也终于是长大了啊!”老道士满脸的宽慰,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徒儿,有酒吗?”
小道士脸色一板,“师父,一日不可多饮,你今晨已经喝了半斤了!”
“咳咳!”老道士猛地被呛了下,一脸苦笑,“好好好,那中午便不喝!”
他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脑袋,“当初那个跟在我后面的小奶娃,现在也学的像模像样了啊!”
小道士也不说话,就是笑,从出生被遗弃,再被前院的大师傅捡到,他在这里活了十六年,除了师父外也没人会对自己这么做。
两人同时摆了摆衣袖,一收拂尘,向着一旁的小院子走去,此刻屋顶的炊烟,却也才杳杳而散。
山下,一行人正拾级而上,头顶山峰如同天堑,惹得众人一阵叫苦。
“宋师伯,这山也太高了吧!”一个小道士倚着长剑,看着面前没有尽头的山路,感觉自己最后一丝气力也要用尽了。
为首的中年道士摆了摆手,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即便是他武功高强,此时此刻也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不能停留,咱们得抓紧时间,真武一脉的传承,不能尽断于此!”
他这话一说,其他几人立刻强行抖擞了精神,他们也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即便是累点又能如何?
就在他们说话间,本来云雾浓郁的山间,此刻却仿佛云销雨霁,缓缓的露出了他们的前路。
本来应该无尽久远的道路,此刻却显得如此短暂,那本来该高居于山顶之上的小小道观,此时也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正坐于其中。
众人一霎那间,甚至有些晃神,究竟是他们的说话中无意之间忘记过了行程,还是说实际上他们已经走过了大半部分路程,前面的山景,不过是那如同海上高楼一般的仙山远景?
几个人心念电转间,却已然随着为首的中年道士上前,对着老道士便是恭敬的下拜,“真武山,武当派弟子宋明哲,代掌门及方丈,见过师叔祖(太师叔祖)!”
“哟?那几个小兔崽子,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老道士说道,他摆了摆衣袖,面前的这些菜肴便分列两侧,乖乖的落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清出了一片空地。
老少两位道士也施施然的从观中走了出来,道观的正面挂着的是三清祖师的像,香炉之中,三根长香飘着袅袅青烟,端的是一副绝好的道门景象。
但是来的几人却依旧没有抬起头,俯身再拜,“方丈及掌门,请师叔祖下山!”
“却不知今日外界又是何光景?竟让得你等请我这把老骨头下山?”老道是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问道。
“师叔祖有所不知,六十年之期已到,八大掌门联袂而至,若是我武当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恐怕今日我等之门派就有倾覆之威!”
宋明哲说道,更是俯身三拜,“望师叔祖下山,救道门于水火!”
“老道曾立誓,永不下这真武山武当观,难不成因为你们这些小辈相请,就要破了这规矩?”他话语并不十分严厉,声音也不洪亮,可语言间的斩钉截铁,却谁都听得出来。
“请师叔祖……救救武当吧!”场下几人当即跪下,眼光中更是有着泪花闪烁,就要拜下。
老道士却一甩袖袍,人已飘然远去,手中的拂尘更是如同有灵性一般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儿,随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和雁,今日这事你看着办!”
“嘴硬心软的老头子!”小道士摇了摇头,这才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缓缓走到众人面前,“都起来吧,师父他不会下山的!”
宋明哲脸上充斥着愁苦,“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