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娘连忙追上去,“秦道士!里面怎么样了?”
“你先不要声张,我通知家中长辈,”这道士说,“你放心,不会有事。”
“诶,那鬼是什么来头呀?”徐三娘又问道。但那道士走得飞快,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衣鬼魂数厌了铜板,抬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酒馆已经空了。
鬼魂没有来酒馆的经验,还误以为是因为夜深,客人们都陆续各回各家。他半信半疑,回头问隔壁桌的客人,“这位公子,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 丑时。”那道士答,“大约是三刻吧。”
白衣人见道士目光炯炯,神色兴奋,心中疑虑又深了。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鬼魂心想。
“公子官话说得好,可是北方人?”道士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这话问得奇怪,一般人不该先自报家门?鬼魂满腹疑窦,觉得江州习俗或许与其他地方不同。
“我姓任。”
“任?”道士说,“江州很少有这个姓氏。”
“是呀,”鬼魂点头,“我是……”
他想了会,“燕京人。”
道士正要说什么,酒馆又进了两个人。
一个是刚刚离开的道士,另一个则是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道士们使了个眼色,神色严肃了起来。
黑衣人越过了道士,直接坐在了任鬼魂的对面。
鬼魂一怔,“你是谁?”
黑衣人答,“我在家中行三,你可以叫我秦三。”
这黑衣人生得凤眼薄唇,玉质金相,在鬼魂眼中颇有几分颜色。许是如此,鬼魂被他这样探究的眼光上下打量也生气不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鬼魂问道,“这阵仗……”
秦三冁然而笑,“我是昨夜将你召唤出来的人,你怎么走了,不在秦府待着?”
鬼魂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我画了血阵,召唤了恶鬼。”
秦三想起昨夜的情形。那被召唤来的恶鬼赤身luǒ_tǐ,在风中舒展四肢。他身材颀长,肤色莹白,又生得一张眉目冷艳、嘴唇鲜红的脸。双目隐约还是竖瞳,真正像是话本里索命的艳鬼了。
“我醒来时,血阵只我一人,不知那儿是何处,就先走一步了。”鬼魂又问,“呼唤我的你为何不在?”
秦三叹了口气,“那时候,秦晟醒了。”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秦晟?”
“他是我的兄长。重病缠身已经一年有余了……”他摇头,“不是普通的病症,他得了离魂症。昏睡时,魂魄会离体而去,这个月开始,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也每况愈下,几乎是奄奄一息。医师毫无办法。”
鬼魂心想,这难道和我有关?
“我将你召唤出来,便是为了秦晟之病。”秦三说,“也许只有你……能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