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灼峰说自己刚从市里开完会出来,问他有什么事。
白贺炜直截了当的问他:“你和区里管人事的领导熟不熟?”
吴灼峰对他真是再了解不过,“有事儿就说。”
白贺炜三言两语的说了自己打电话的意图,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等会儿,我到你那儿跟你细谈。”
半个小时后,穿着一身警服的吴灼峰出现在白贺炜的办公室,白贺炜给他泡了茶,吴灼峰叼着烟把门给锁了,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你是不是又挺长时间没回家了?”没想到吴灼峰的开场白竟然和周学强几乎一样,白贺炜心里一慌,正点烟的手抖了一下子,差点烧到了自己的手指。
“我前两天才回过家。”
“那你就没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白贺炜反问。
“你可真是当局者迷啊。” 吴灼峰摇摇头,说:“前几天,市里来了个新领导,是副书记,叫韩云清,以前是锦平的领导。”
“这个我是知道的。”当时母亲还说能帮着父亲分担点儿什么来的。
“也不知道你爸是哪里把人家得罪了,又或者说韩书记后面的靠山更强大吧,你爸这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市里开常委会,你爸提出点儿什么来,韩云清就在那儿否,一场会开下来真是火药味儿十足。现在巡视组还没走呢,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消息说有人去巡视组那儿捅了你爸一刀,还说那人就是韩云清,不过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道了。”
吴灼峰这一番话话听得白贺炜是心惊r_ou_跳,他闹别扭的这几天竟然出了这么多暗潮汹涌的事儿。吴灼峰又说:“帮你办这个事儿也不难,最主要的是你说那人值不值得你在现在这时候冒这个险。巡视组没走,谁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捅娄子,尤其是你爸现在这么个状态,你还在这儿添乱我就觉得不应该了。”
白贺炜叹气道:“我真的不知道,前几天我还跟我爸吵了一架。”
吴灼峰却笑了,“真不是哥们儿说你,你说你这先天的优势条件不好好利用,你却总是跟你爸对着干,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贺炜就知道大家都这么认为,所以他当初就没打算找吴灼峰诉苦。“算了算了,我正打算今天晚上回家看看。”
“这就对了。”吴灼峰喝了口茶水,说:“你也不用多想,看目前这情势一切还都不好说,你爸在灵泉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对了,管人事的那位副区长的大秘书和我关系不错,以后带你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你啊,我真是太了解了,这么多年了,身上连点官僚气都没有,跟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大学生似的,如果没有你爸啊,你还真的不适合在官场上混,你爸也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你以为我想啊。”白贺炜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我是志不在此啊。”实干家都是白贺炜这样的,只不过白贺炜运气好,摊上了个有权有势的好爹。
晚上下班,白贺炜直接回了父母那里,家里就只有母亲在客厅看电视,情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常,也没像周学强和吴灼峰形容得那么严重。
白贺炜在母亲身边坐下来,问道:“妈,我爸还没回啊。”
“你爸最近挺忙的,怎么了?”
“没怎么。”
“你看你是不是又瘦了?”母亲用特别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白贺炜笑道:“哪里啊,还是老样子。”
“不咳嗽了?”
“基本上好了。”
母子俩在闲话家常,白贺炜并不把话题往正题上引,母亲话里话外丝毫没有山雨欲来的忧愁,淡定自若和平常无异,看来真的是大家想多了。白贺炜觉得好笑,有些人刚听到风声就恨不得把自己撇个一干二净,也实在太刻意。
都吃过了饭,白子峰才回来,满脸疲惫的他看见白贺炜便一扫眉间的忧虑,立刻换上了和往日一样严肃的样子,说:“贺炜回来了。”
那一瞬间,白贺炜以为自己眼花,可他确确实实的看见父亲进门时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父母达成一种默契为他刻意营造的舒心景象,他看向父亲,又看了看母亲,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白子峰装作不解的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