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白贺炜刨根问底的话都准备好了,“没说什么,那是说了什么?”
“学长……”郑亦唤了他一声。
“嗯?”
“要不明天我就回去吧。”郑亦搂住他的腰说:“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挺多余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郑亦。是不是我爸逼你和我分手?你不记得你之前答应我什么了吗?”白贺炜语气很急躁,一连串抛出三个问题。
“其实没说什么,他大概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郑亦否认道,“他就先问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我说都十几年了。他又问我觉得你是真心的不,我说是。他笑了,说你之前都是玩我的,怎么可能说认真就认真。我当时有点激动,跟他争辩说我们都在一起一年半了,不会不认真的,而且我有感觉。他又像刚进门那么上下打量我,给我看得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就连上小学时调皮捣蛋被老师请家长我都没这么害怕过,我也说不清那眼神象征什么,到最后看得我都心虚了。后来他大概听见了你和伯母在外面说话,便问我和我妈决裂这件事,我承认了。他说那不值得。我本来就已经慌了,他的语气又很……让我觉得害怕,我就继续辩解着说值得的。他却转了话题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能对你的事业起到什么帮助?我想了想,真的什么都做不了。”郑亦的语气已经有些沮丧了。“你爸他又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咱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不仅起不到帮你的作用,甚至还在拖累你。学长,我虽然不聪明,可我听得出来,他是在拿你威胁我。”
白贺炜实在是太懂他爸的这套深入浅出的逼人就范之道,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爷子,城府深不见底,他们父子俩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白贺炜扪心自问真是望尘莫及,更别提郑亦这十分单纯就只能想明白一件事的轴脑袋了。
“所以你就犹豫了?”白贺炜问。
“是。”郑亦说:“所以我想回去冷静一下。而且,你爸妈在,我不自在,可能他们也不自在。”
白贺炜却笑了,狠掐了郑亦腰上的r_ou_一把,郑亦疼得叫出了声。白贺炜心满意足的惩罚了这个就知道退缩的臭小子,自顾自说道:“然后你回去了,又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分手比较好,就给我打个电话,可怜兮兮的说:学长,我们分手吧。自己哭成傻逼似是吗?”
郑亦被怼得哑口无言,活生生被戳中了心事似的。
“你是不是傻?”白贺炜问他。
“我……”
“郑亦,你这样就正中老爷子的下怀了。那老家伙为什么得心脏病啊,真的就是心眼儿太多了,他摸透你了。他根本不用动一兵一卒,就只跟你谈谈心,聊聊天,就能把你劝退了。他这套路,我从小经历到大。”白贺炜起身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把郑亦的眼睛映得通红,活像个兔子。“郑亦,今天我把这话撂在这儿,也希望你能记住,咱们两个的关系在我父母这边根本不需要你一个人去面对,即使出了问题,我在张州混不下去了,我也有自己生存下去的办法。所以你怕什么?怕失去那一个月几千块钱累得要死的工作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郑亦摇了摇头。
“行了,你别狡辩了。”白贺炜从床头上拿了根烟,夹在手指中间,但并没去点燃它,只是语重心长地对郑亦说:“郑亦,你不再是二十多岁时被情感主导的小年轻了,我一直不想去干涉你的人生和事业,我觉得你除了我,还可以有别的理想和追求。真的,说得太多我就觉得自己跟我爸太像了,到最后反倒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结果呢,你还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回避,美其名曰为我着想,你都宁可跟我分开自己难受了,也不想跟我一起面对吗?”
郑亦坐了起来,垂下头,喃喃地说:“不是的,学长。一直以来,你的人生都是顺风顺水的,你的家庭、学业、事业……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我羡慕不来的。其实在我心里我是配不上你,你却能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多知足啊。所以我不想让你受什么委屈,也不想让你承受波折,如果那样的话就……你就不像你了,因为你是特别完美的,哪儿哪儿都好,我不想因为我给你的完美增添一道败笔。所以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想要去追求的目标。我对你,不仅仅是爱,还有尊敬和崇拜,以及很多很多感情夹杂在一起。是,可能我不聪明,我却只有这一腔的热情,现在全给了你。”
白贺炜微微笑着,喉咙里却像哽了个什么东西似的无法吞咽。郑亦对他是那种很笨拙的真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感触太深了。即使自己总是嫌弃他,他也傻兮兮的对自己一往情深。过往暂且不算,这一年多的交往他是看在眼里并铭记在心的,他把郑亦揽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当做安慰。
“他虽然不了解你,却能摸清楚你的软肋。没事儿的,我爸他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用牺牲自己的名声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呢?毕竟我们父子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真的毁了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郑亦从他怀里出来,疑惑地问他:“真的?”
白贺炜点点头,“真的。”
“那明天……我,我还是怕……”郑亦很是担心。
“不看他们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