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楼吟背叛云剑阁下落不明后,沈扶归和蔡寻念便一直在找他。找寻数月无果后,蔡寻念提出回云剑阁打探消息,说不定顾楼吟已经被云剑阁抓回去了。两人紧赶慢赶地来到云剑阁,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要和云剑阁的弟子开打。
蔡寻念对此不以为意,沈扶归的内心却是崩溃的。这帮小喽啰不算什么,待会等云剑阁的宗师长老,或者顾杭本尊来了,他们还打不打呢?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还会伤了云剑阁的玄乐宗的和气。虽然上回他得知好友被师门逼得走火入魔之后,一时没忍住把云剑阁上下除了顾杭的人全骂了个遍,但这不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么。
眼看师妹已经召出了她那把古瑟,沈扶归忙道:“师妹不可!”
可惜蔡寻念从来不是会听师兄话的乖师妹。纤细如葱的手指在瑟弦上迅速拨了数下,周遭泛起无形的波纹,音浪裹着玄乐宗女弟子特有的婉约又不失力度的灵力,朝四面八方涌去。
云剑阁守门的弟子大多是年轻的门外弟子,只有一半的人抗住了蔡寻念的音浪,剩下的一半被击退数步,还有几个连剑都丢了。为首的弟子怒其不争,吼道:“还愣着干嘛,捡起剑,给我上!”
蔡寻念也道:“师兄,帮我打他们!”
心爱的师妹发话了,沈扶归再也顾不上宗派之间的和谐,从腰间拔出长笛,正欲和蔡寻念同奏,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上传来:“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姑娘一招打成这狗样,我替人丢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脸烧得慌。”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身穿云剑阁校服的男子坐于高门之上,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沈扶归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声音熟悉了——这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啊!
蔡寻念瞠目结舌,“师、师兄?!”
云剑阁的弟子看看黄衣沈扶归,又看看白衣沈扶归,众脸震惊且迷茫。
“怎么会有两个师兄……”蔡寻念凌乱了,“哪个才是真的啊!”
“当然我才是真的!”沈扶归气急败坏,指着萧玉案道:“你们看到了吧,这里有个冒牌货,你们说的什么偷盗镇阁之宝的事全是这个冒牌货做的,与我无关!”
萧玉案微微一笑,“沈少宗主别生气,擅自用了你的脸是我不对,日后一定补偿。”
沈扶归喊道:“你们快听,他承认了!娘啊,我差点被你们冤死……”
蔡寻念凉凉道:“大概冤枉无辜之人是云剑阁的一项传统吧。”
云剑阁的弟子自知理亏,立刻把矛头对向萧玉案,“把此人给我拿下!”
话落,云剑阁的弟子脚踩虚空,朝萧玉案蜂拥而上。萧玉案寸步未挪,只懒懒地挥了挥玉扇。刹那间,狂风大作,犹如海边巨啸,把云剑阁弟子吹得东倒西歪,连他的衣摆都未碰到便被掀到在地。
蔡寻念眼睛一亮:“哇,师兄你用扇子的样子好潇洒好随性啊!”
沈扶归有点酸:“那不是我好吗。”
“师兄,你说这人究竟是谁啊。”
“我有一个想法。”
“我也有。”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安木。”他们都见识过安木不用剥人脸皮的换颜术,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云剑阁的弟子正束手无策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钱长老来了!”
萧玉案挑了挑眉,心想差不多可以打道回村了。虽然他还挺想和钱桑这种级别的宗师过过招,但现下不是时候,他此行的目的已达成,也顺便把沈扶归和玄乐宗洗清了冤屈,再多逗留恐怕会节外生枝。
萧玉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钱桑持剑追来,喝道:“现在想跑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萧玉案笑了笑,“不觉得。”
长剑直指萧玉案要害,萧玉案却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躲的意思。蔡寻念见状下意识地喊道:“危险!”
在剑尖离萧玉案的眉心只有一指之距时,一道素白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极快地闪过,萧玉案随即原地消失。方才刮起的狂风卷着极寒的剑气,几乎要将人的胸口震裂。钱桑脸色骤变,想要收手却是为时已晚,狼狈落地后,不得不以剑插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未一众弟子前出丑。
沈扶归认出那道身影,喜道:“楼吟!楼吟是我啊!”
萧玉案在顾楼吟的怀里,低头看着疯狂挥手的沈扶归,饶有兴趣道:“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必。”顾楼吟道,“云剑阁既已知道前事非沈扶归所为,自不会再为难他。”若他和沈扶归走得太近,反而会给玄乐宗带来麻烦。
萧玉案瞥见一大片白色朝他们的方向御剑飞来,道:“那我们走吧,云剑阁的增援来了。”
顾楼吟“嗯”了一声,把人抱得更紧,飞身踏上无名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瞬即逝。
沈扶归:“……”不是,我千辛万苦找了个你几个月,兄弟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吗。
萧玉案和顾楼吟回到青竹村时,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两人在潘家的院子里落地,萧玉案这才想起他的屋子被慕鹰扬占了,他应该去方白初那睡的。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场面一度有些僵硬。萧玉案等着顾楼吟开口,他们应该有很多可以说的啊。比如顾楼吟可以质问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甚至不惜弄出一具尸体来也不想让他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也可以聊一聊招魂幻境中发生的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