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宰相大人。”崔树起身,恭敬行礼,请甘仪坐于主位。
“甘仪?”甘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也说不出一句话。
“当然是本相,你不是很喜欢玩一招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吗?作大哥今天就来告诉你,这招如何使得好”,甘仪轻蔑笑道:“你依旧那般鼠目寸光,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还想着什么金银珠宝,谁给你送钱,你就让谁做大理寺卿,这样一来,你的人去抓顾小舞的人,还要栽赃顾小舞,本相已经等不及看着顾小舞将你千刀万剐了。”
“甘标的人,如何敢抓本官的人,他这是自取灭亡!”
“大人莫要着急”,逸景连忙劝道,“此事我们尚不明了,也许从唐连之死开始,就是一场谋划,当务之急,在于范燕。”
“大理寺指正范燕杀人,除非能抓到真凶,不然无论范燕如何,大人都躲不开这盆脏水了。”长铭焦心道。
“大人!”这回是裴道闯了进来,顾小舞实在难以想象这还能再发生什么事情,却不想裴道带来的消息确是:“范燕打伤大理寺狱卒,逃跑了!”
“范燕自从高中状元之后,便深受顾小舞器重,入朝以来,平步青云,眼下出了这种事圣人对顾小舞自然不会和颜悦色,况且知罪逃跑,罪加一等。”
“你说逃就逃?”甘标咬牙道。
甘仪从容道:“抓捕他的狱卒会说,他已经定罪,难逃一死,大理寺已经有所决断了。只要是人,就会害怕死亡,何况他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不曾经历。不要用铁链捆着他,只要绳索松一点,押送狱卒少一些,他自然会动心。”
“此时王城已经下钥,他注定c-h-a翅难逃,你再安排人手多方搜捕,像赶老鼠一样往顾小舞家中赶去,这样顾小舞就更说不清了”,甘标不动声色道:“但是顾小舞比起本官,不过腐草之光,为了除去这么个小人物,废这心思,却想不到可以把范燕往我家赶,当真可笑。”
“这激将之法,本相经历得比你多”,甘仪懒懒抬眼,“往你家赶,顾小舞岂不是知道就是本官在背后捣鬼?”
“那应当赶在大理寺之前抓住范燕?”长铭问道。
“当务之急,谁抓到范燕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他上门来,本官自有办法将他擒获。比起此事,更重要的是大理寺开堂之时,他会招供什么。”
逸景了然,随后问道:“范燕在王城可有什么亲人?”
“有,在武士胡同,他的家人就在此地。”
长铭顿时觉得心惊r_ou_跳,慌忙道:“那我们抢先一步,带走他的家人。”
逸景断然点头,二人拿起兵器不及说告辞便冲出门去。
“自己小心!”顾小舞追出门喊道。
“大人莫要担心!”两人早已冲出百尺之远。
都已经到了这等紧要关头,长铭根本顾不上许多,即便自己大军长落后了也不管不顾,不需礼仪,抬脚踹开大门,见屋内众人都是一脸惊吓神色,并无他人,只有烛火明暗难言,便松了一口气。
“本官是宁武军第七营长,叫上范燕所有家人,跟我们走,此地过于危险。”长铭自怀中取出官凭印信,火急火燎地喊道,而范燕的几个家人还在迷茫状态,长铭当下抽刀出鞘,横于面前一人的脖颈之间,“再不走,便杀了你们!”
几人同时发出惊叫,连连告饶,说全家人都在此处,请长铭莫要杀了他们。
“长铭!”后方的逸景已追赶而来,“我将大门上闩,但是已经有人到了。”
仿佛应和逸景这句话,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不难想象正是一群人在对付范家大门,范燕家人已然吓得抱头痛哭,几种声音彼此爆发,连烛火都震得东摇西摆,长铭回头只能看到大军长y-in晴不定的神色,如鬼魅上身。
他将自己的官品印信尽数交到逸景手中,又将逸景和众人往后堂一推。
“他们才到来,不会这么快就能包围这里,眼下已经入夜,大军长带他们从后门逃走,下官不会让他们追上您的!”
“可……”逸景一时犹豫,莫名觉得心酸满腹。
“带着他们走,您需要时间!”
逸景攥紧手中的官凭印信,再不曾迟疑,转身催促范家人同自己一起快快离去,长铭目送他们离去,心中又是轻松又是哀痛。
今夜月黑风高,北风呼啸,长铭一握天下飞霜,拿起一边的茶杯盖子,连忙有条不紊地布置。
“比起范燕落在谁的手里,他会招供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甘仪对着自己亲生兄弟笑得眉目慈祥,全无恶意。
“所以你会另外谴杀手死士去抓他的家人。”甘标的手掌死死扣着桌角,手背青筋暴起。
“这只是其一”,甘仪蔑笑道,“顾小舞不是傻子,怕唐连一死,她便去信逸景前来王城,他们知道本相不会放过范燕家人,自当救援。如果逸景谴人出手,那么宁武就是干扰大理寺办公,与朝廷为敌,新仇旧账一起算,如果他不派人,那范燕即便想活,也更想全家都能活。”
“那又如何?如果逸景出手,你只有拿到官凭印信才能指证这是宁武之人,如果他丢弃了官凭印信呢?”
“只要还有一张脸,本相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