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荣拎着刚买的笔墨走在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多余?”
拧眉思索的李多余转过身,“咦,大表哥,是你啊?你这是……?”
“哦,家中的墨条用完了,出来买些,再顺便买了支毛笔,你今年考了个头名案首,表哥我还没来及恭贺你,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都考了多少年了,还不是沾了小表妹的福气。”李多余在做为同是读书人的大表哥面前笑得一脸谦虚。
“呵……花儿这孩子是有点福气,但也是你努力的结果,要是一般人早就放弃了,听说,你的夫子让你直接参加今年的秋闱?”
“恩,于夫子他对我期望颇高,说我今年厚积薄发考得好,就应该放开胆子去历练历练,为三年后真正的下场做准备。”
“那今儿你还有什么事不?”
“没什么事,正准备去赶城门口牛车回家。”
“既然没事,那去我家,咱表兄弟说说话,聊聊学问,花儿不久前托人为我寻了些绝好的资料和书籍,我跟你讲哦,还有本帝师大人编的书,在外面买不到的,你一起看看,对秋闱大有用处。”杜齐荣放低了声音,看了看周围没人,“花儿托的人很不简单,寻的资料更不简单,要不是咱们是表兄弟,知根知底,花儿又看重你,我也不舍得给你看。”
“真的?”
看大表哥一脸神秘的样子,李多余就知道他手上的资料一定很好。
“当然,还能骗你,是花儿托人寻来的,你不了解花儿?她这个人要么不干,要干的事就绝对干得好。”
“好,表哥,我去你家,就是要麻烦大表嫂多做一个人的晌午饭了。”李多余抬头瞅了眼眼见就要偏西的太阳。
于是,志同道合的表兄弟二人,勾肩搭背的去了杜齐荣租的院子,此时的事,决定了二人以后在学问上互通有无,以及以后在仕途上互相扶持。
一转眼,天黑了,杜华的马车驶进了小县城望山县。
时间虽急,但并不是特别赶,不论是杜华,还是杜齐贵和杜二妞,三人都是第一次出门,马夫坐着虽舒服,但是久了,也觉得累,于是大家一致决定进城找家客栈休息一晚上。
雷无所谓,就是这样行走十天半个月他也不会觉得特别累,当然,停下来歇息,他也不反对。
找了家不算简陋,但也不奢华的客栈,上房一晚二百文,普通房间有五十文一晚上的,也有三十文一晚上的。
杜华出口要了两间上房,她和杜二妞一间,杜齐贵和雷一间,杜齐贵觉得两百文一晚太贵了,想开口说他住五十文一晚上的,但看着雷那冷冰冰面孔,杜齐贵把到口的话吞了下去。
两间房在隔壁,几人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杜二妞眼中泛着激动的光,左摸摸,右摸摸,“老姑,我这是第一次住客杜,原来客栈房间这么大啊!”
大吗?
杜华扫了眼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隔成了两间房,里面是大床,外面是榻,还有间小净房,还算不错吧。
把抱在怀里的大黄往角落里一扔,“这是上房,所以好些,那些普通房间比家中住的房间都简陋。”
“哦,二百文,够我买好多朵头花,还能买好多肉包子,是挺贵的。”杜二妞掰着手指头道。
隔壁房间里,杜齐贵瞅了眼房间格局,又看了眼大床和小榻,“阿雷,你睡里面的大床,我睡这儿。”
雷冷着脸将自己的包袱往小榻上一扔,身子一倒,“我睡这儿。”
看着倒在榻上就打呼噜的雷,杜齐贵默默的走进了里面的房间,然后又轻手轻脚的走进净房看了看,木桶里装着冷水,没有热水,他用冷水没有问题,但是花儿和二妞不能用。
想到这,杜齐贵又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找掌柜的要热水去了。
门被轻轻掩上,床上躺着的雷睁开了眼睛,望着门沉默了一晌,又闭眼眼睡觉,他白日里一直在赶马车,没能歇息,而且,等到夜深了,他必须守着那三人的安全,只能现在抢时间歇息一晌。
主子从不对一个女子假言辞色,唯独对胖姑娘不一样,而且还想要娶她,就算自己有些不甘愿使点儿性子,但是绝不能疏忽了那三人的安全,若是因为自己的怠慢让那三人出了点什么事,他知道那结果绝不是他能承担得了的。
而且,今天一天观察下来,胖姑娘三个人性子为人都还不错,那小姑娘单纯可爱,胖姑娘大方得体,胖姑娘的四哥性子耿直,从未因为主子对他们的特殊照顾对他颐指气使,也不因为他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对他拍马屁,又或是轻视。
在他们眼里,他是个人,普通的人,有吃的一同吃,有喝一同喝,有好的一起住,这样,就很好,让他觉得与他们相处很舒服。
他这人最怕麻烦,假客气!
杜齐贵回到房间里时,雷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还睡得很香,知道他是累了,杜齐贵去净室舀水自己洗漱后,走入里间拉开被子睡了进去,没一晌,他也睡死了。
半夜,睡得沉的雷突然睁开了眼,伸手拉过自己的包袱,将放在里面的短剑抽出来放在手边,然后侧耳细听屋顶上的动静。
与自己一行的人没什么显赫的身份,不会招致刺客,只可能是客栈里另有他人招惹了祸事,他不会多管闲事,只需要知道自己房间和隔壁房间里的人不遭池鱼之殃便可。
只不过,雷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