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丝毫才能的普通的人,真的可能杀鬼吗?
这两天的训练也只是让他知道了怎么开枪、瞄准、狙击手隐藏的位置等等知识,也实际上手体验过,但实战和训练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佐藤润一郎有些浑浑噩噩,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按照封烛的理论找了个隐蔽的制高点,拿出背在背后的狙/击/枪。
这是和日轮刀截然不同的武器,重量要更重,冰冷的质感有些相似,却是和刀锋截然不同的,同时充斥了精密某种潜在的暴力,即使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也能感受到它枪身下隐藏的绝对杀伤力。
佐藤抚摸着狙/击/枪,竟然难得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然后他安静的潜伏在树上,就开始守株待兔。
和剑士到处找鬼不同,狙击手是防守方,因此耐心相当重要。
他回想起封烛先生的话。
在那两天的训练中,他不止一次忍不住问,像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猎鬼吗?
“那我倒是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呆在鬼杀队里呢?隐的安全系数并不比剑士高多少,说是随时都会死掉都不为过,而且和剑士不同,你们隐姓埋名,把脸和名字隐藏在面罩之下,终生犹如工蚁一样忙忙碌碌,就算死掉了也不像是剑士那样轰轰烈烈的战死,只不过倒霉落在鬼手上毫无价值的死去了。”
封烛的话毫不留情又一针见血。
“像你们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留在鬼杀队呢?”
这个人的话语像灼热的铁柱打破了佐藤平静的内心,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内心重新变得滚烫灼热。
他是第一次,表露出不甘心的一面。
佐藤润一郎只记得自己当时怨恨又愤怒的紧握着拳,指甲几乎要掐到手心里去,用嘶哑的声音喊道:“鬼吃掉了我的家人,把他们的尸体像是食物残渣一样随意丢弃,我恨鬼,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就算拼上我这条命,就算无法给鬼造成哪怕一点伤害,只要稍稍拖延他们的脚步,我就死得其所了!”
“那就对了。”封烛欣慰的笑了,“佐藤润一郎,我敢说你对鬼的恨意和觉悟绝不比任何柱要少,你缺少的只是一件复仇的工具,现在它就在你的手上。”
“我的枪不是给强者用的,也不是给剑士用的,它是弱者的武器,因为天生比不上别人那么强壮,人类才会较劲脑汁发明武器,用智慧打败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我观察了你的手,你经常用弹弓吧,手上都磨出茧子了,记住用弹弓击中猎物的那种感觉,你手上的枪就是弹弓,子弹就是弹丸,鬼就是你的猎物,你必须像个猎人一样有充足的耐心,等待猎物自己上钩。”
佐藤润一郎回忆封烛的话语,手突然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整个人突然平静下来,下意识放缓自己的呼吸,身体越来越放松,直到和这颗大树慢慢同调,精神反而集中到极致,死死盯着□□的镜片。
佐藤不知道的是,在他左后方的某棵大树上,伊黑小芭内困惑的看向他,在蛇的感知里,原本隐藏得破绽百出的隐成员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佐藤爬到树上,都不确认这颗树上到底有没有人。
这个人怎么回事?是天生存在感稀薄吗?
最后一丝阳光沉入西山。
这座山再次恶鬼横行。
这些天柱们补充了一些鬼进去,数量不多,但是对于一个人的考核来说绰绰有余。
现在,好巧不巧的,有一只鬼进入了佐藤的射程范围内。
五百米。
佐藤平静的气息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悄悄的调整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屏气凝神,就在鬼进入中央的时刻,他扣动了扳机。
鬼旁边的地板被扬起沙尘。
——打偏了!
佐藤润一郎紧咬着牙关,心脏不争气的急促地跳动。
‘别怕,打偏了也不用慌,调整呼吸开下一枪,最重要的是视线不要从猎物身上移开。’
封烛的教授过的东西又一起响彻在耳边,佐藤冷静下来,想起了小时候打野兔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