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舍人......?”以为魏坚会训斥刘辰星一二,说不定连他给刘辰星道歉的事也免了,没想到魏坚会这样处理,孙典书一脸愕然。
中书舍人魏坚没有理会孙典书,只看着刘辰星。
史馆一共有四类人。
第一类就是穿着紫色官服的监修国史,第二类就是穿着绯色官服的史馆修撰,第三类则是和她身上青色官服一样的直史馆,第四类就是孙典书这些吏员。
刘辰星看见院子里和黄叁一起过来的魏坚,已然猜测到对方的身份,十之八九是兼任判史管事的中书舍人魏坚。
对于孙典书恶人先告状,刘辰星并不意外。
至于中书舍人魏坚会这样说,同样不意外,毕竟黄叁还在这里,史馆内部的事还是别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让女皇身边的人知道。
心里知道魏坚没有听信孙典书一面之词,就严厉的训斥自己,自然也知道魏坚后面这句话是何意,刘辰星向魏坚叉手一礼,她当下表态道:“下官只要一天在史馆,就一天是史馆的官员,即使有何谏言上呈圣人,也会按规矩先让魏舍人过目。”说到这里,语气还更为缓和了下来,“还有下官毕竟才初来史馆,认知方面也可能存在一些偏差,有谏言也需要魏舍人指点,若是无用的,自当不上呈圣人,以免打扰了圣人。”
自己一暗示就听懂了,态度还十分端正,而且一派通情达理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孙典书所言的样子。
再看一旁的郑典书三人,在孙典书告状的时候,三人皆低头一派沉默,并没有随孙典书附和。
看来此事还另有蹊跷。
又念及刘辰星二月底在紫宸殿,所朗读的殿试文章以及御前对答,刘辰星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说不定刘辰星对史馆还真能提出一些真知灼见。
他已经五十多了,虽是知天命之年,未来还有十多年的仕途,未必不能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退一万步,哪怕仕途不能再进一步,也要争一个清誉的名声,像修撰史书一类总能青史留名,如果能为史馆做更多当然最好。
而作为一位史馆,他也望史馆越来越好。
是以,于公于私,如果刘辰星有对史馆的真知灼见,在他魏坚这里是大为欢迎的。
想到这些,魏坚当下已是满意地看着刘辰星,语气不掩欣赏,道:“刘女史不愧是圣人钦点的殿试榜首,不但有才,更难得年纪轻轻一年也不冒进。”称赞了一句后,就不由感慨了,“圣人一贯惜才爱才,刘女史如此有才又踏实做事得,也难怪圣人极为看重,念及再过两日就是端阳节,特意赏赐刘女史一件宫装,这可是无上荣耀啊!”
说到最后,语气微微拔高,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魏坚脸上难掩的羡慕和激动,刘辰星不由想到了自家阿耶阿娘至今说起锦衣的那种兴奋和骄傲。
哪怕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生活了整整十五年,估计是一个现代自由的灵魂作祟,她实在没有那种为了皇帝的褒奖和荣誉,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不过这个时代对御赐之物,听说哪怕是当了宰相,比如说崔尧的叔祖崔公每得赏赐都要感激涕零一番,她还是得入乡随俗,尤其是在时人感情丰沛外放的当下。
刘辰星立马调整好了情绪,激动地向上叉手一礼,道:“圣人如此器重臣,臣无以为报,唯有尽心竭力为报效圣人。”
演技还是有些没过关,比起听崔尧说的,他叔祖得女皇赏赐的锦衣时,是真真切切流下了金豆子,可谓老泪纵横。
好在刘辰星的表情虽不够到位,孙典书和郑典书一众人却已经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了,难怪刘辰星敢一来就要将事情闹大,这是知道自己身上皇恩晃荡啊!
这一想,又不由想起了两个月前女皇对刘辰星的赏赐,那可是长安的一座宅子啊,还有其父母也跟着一人得了一身御赐锦衣。
别人可能当了一辈子的官,都不能得到女皇赏赐的锦衣,刘辰星加上其父母的却得了整整三身!
什么刘辰星的背后是魏王,她能有今天多亏魏王,其实这哪还有需要魏王,根本就是刘辰星不知道哪儿偏偏合了女皇的眼!
这说不定还是魏王早洞悉了女皇对刘辰星的看重,所以才主动靠近刘辰星,毕竟魏王虽说极其受女皇宠爱,可女皇那是连亲生儿子都能贬为庶人的,何况一个嫡长孙?古氏宗亲最不喜欢的沈氏后嗣,可就是这位魏王。
刘辰星听不见郑典书他们震惊之下的心声,若是听见了,一定是要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这就是真相啊!
不过这个念头,郑典书他们也只是一闪而逝,接着就庆幸了,幸亏刚才见识了刘辰星如何伶牙俐齿把孙典书说得无能又五品,他们也就迟疑了依稀啊,不敢附和孙典书告状,这刘辰星就是女皇跟前的大红人,他们这些流外的吏员实在是比不得。
有人庆幸,就有人心跌到了谷底。
难怪魏坚不训斥刘辰星一声,原来刘辰星是这样备受女皇看重,他刚才竟然还跟魏坚告状......
才怔怔地反应过来这些,刘辰星对他一声声道出的问罪,就不断地在耳畔响起。
完了......
他这下真的完了......
意识到此,“咚”地一声,孙典书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全无不久前摆姿态的倚老卖老,脸上一片死灰。
这一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俨然说明了一切。
不说魏坚摇了